头道,“王爷您醒了?奴才给王爷请安了!”,膝下一弯,人已经伏跪在地。
贺兰遥看了看对方,“昨晚上也是你当值?”
“是,王爷!”
“晚上……噢,不,半夜发生了什么?你进过本王的房间?”
下人不敢抬头,闷声道,“奴才知道惊扰王爷休息了,可余大人和曹统领都坚持要连夜向王爷奏明事由,奴才才不得不进来请示王爷的意思。”
“本王……”贺兰遥狐疑道,“睡得太沉,没醒吗?”
“王爷拿了贴身玉佩砸向奴才,奴才……”下人紧张得面皮都要痉挛了,“奴才以为王爷是嫌烦,所以没敢继续喊醒王爷,只得先退了出去,告诉两位大人,王爷不见!”
贺兰遥蹙了眉,“玉佩?”
“玉佩……玉佩碎了,王爷,奴才收捡起来,本想找人看是否能粘合……”下人说着,从怀中掏出布包打开,颤抖着双手递上头顶。
贺兰遥怔怔地盯着布裹内碎成了好几块的佩玉,失神了半晌,最后喃喃道,“算了,早不碎晚不碎的,偏在这个时候……随它吧……”
跟着贺兰遥背转身去,又问,“余大人跟曹统领呢,他们何事非要半夜觐见本王?”
“余大人求见不成,暂且回府衙了,曹大人在戍卫所候命!”下人见王爷没有追究佩玉碎了之事,长出一口气,“王爷要奴才这就去将曹大人请来吗?”
“唔,先替本王洗漱更衣吧!”贺兰遥神情恹恹,心不在焉,和刚起床时的神清气爽相比,仿佛转瞬间就变了个人。
他的佩玉是当年封王之时父皇赏下的,除了最初立为太子的皇长子,他与二哥、三哥都是在十二岁之际,按照朝例被封了王,当然那时他的称号还不是平梁王,正如二哥贺兰瑞那时还不是皇上,也仅是个王爷一样,包括当今圣上,登基之前都是称为怀王的。
之所以皇室兄弟皆会在十二岁这一年封王,不过是当位皇帝怕自己的皇子们闹出什么兄弟相争觊觎皇位的乱子来,而定下的让没有承继资格的皇子断了念头的规矩罢了,贺兰遥一直留着这块佩玉,哪怕他的称号已改,哪怕玉佩本身的价值在他平梁王府所收罗的无数珍宝里,根本算不得贵重。
他留下的并不仅仅是纪念,和对灵昌逝去的皇城岁月的怀想,他留下的还有父皇对他的某种寄望,父皇后来在决定传位给贺兰瑞时,曾私底下告诉他,封王时所赐的玉佩其实还有另一个用途,若有朝一日他登上了皇位的兄弟对他不利,危及到了他的性命,他可以用此玉佩调遣永元朝的戍边大军,以保自己的平安。
也就是说,如今平梁西北,固守涂州的重兵虽表面上是由洛王梁妃的父亲,防御使梁经兆在指挥,然仅需示出先皇玉佩,涂州重兵皆会听命于他平梁王。
既然能调遣戍边大军,贺兰遥就既可以安邦定国,或为了一己私利而令永元朝陷入分崩离析的战火,故父皇告诫他,是福祉于天下还是令生灵涂炭,亦是在他的一念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