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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第四册》(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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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原本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在我听来似乎成了一个肯定句,一种让我不但决心一起去、并且要安全回来的力量。

    于是我站起身来打算跟他们俩一块去,司徒却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的比较好,这大晚上的,我也没跟着去,你们俩身上都有鬼,最好还是留下其中一个,这样即便是出了什么问题,好歹还有个可以马上帮忙的人。要是你们三个人都被抓住了,那你不是死定了吗?

    我心里一惊,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司徒站起身来说,你还是让小胡和付姑娘去吧,他虽然不聪明,但是蛮力还是够的。胡宗仁听了,嘿嘿嘿地傻笑着。司徒说,找到付强只是其中一方面的事情,你还得跟我研究研究那个七星阵的事情呢,我好像发现点东西,想得通,后面咱们就阻力小点,要是想不通的话,恐怕凶多吉少。

    认识司徒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说出“凶多吉少”四个字,而且这四个字是在特指我目前遇到的事情。胡宗仁拍拍我的肩膀说,你放心吧,我们要是有问题的话,就会马上跑的,这次我不跟人打架了。我也对胡宗仁说,那你们要小心,别逞强。然后……没事了,你们去吧。

    胡宗仁欢天喜地的出门了,我看着他和付韵妮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我其实想跟他道歉,却没能说出口。因为胡宗仁说得对,我没有经历过至亲的离世,我也就不能深刻地体会到那种彻骨的痛苦,于这一点,我没有发言权。好在胡宗仁这个人,神经大条,而且比较鲁莽乐观,否则我对他的歉疚,恐怕会更深。

    胡宗仁和付韵妮走后,司徒把我叫到沙发边去,彩姐看我们要说事情了,也就知趣地回了房间。我问司徒,你发现什么大情况了,因为对于七星阵的事情,我们已经连续破了四个星位,剩下三个也地点明确,而且按照铁松子师父的说法,这三个应当是难度不大的,无非就是个时间的问题。结果司徒跟我说,我们接下来可能要兵分两路了,一方面找付强的下落,一方面破解七星阵,因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阵的时效估计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久了。

    司徒说,老君洞旁边那个孩子的性命我们是一定会救的,但是那个孩子的出生日期还有那么几个月,而那个日期和我最初预想的七星阵的时效其实差不多,只是我没估计到一种特殊的情况。我问他什么情况这么严重,导致你觉得会有变故,他把最初我们打印的那张地图拿出来,指着玉衡开阳和摇光对我说,最早的分析,这三个星位分别指的是望龙门、巴蔓子墓还有十八梯,我仔细想了想,也许十八梯我们是不会猜错,望龙门是一个大区域,找起来可能会相对费劲,但是巴蔓子墓这里,我现在有些犹豫了。

    他说,起初他只是根据位置做了个大致的猜测,却忽略了这三个星位和魁四星的关联,他说古时候称呼勺子,叫做杓魁,所以七星才被形容成勺子的形状。魁四星说过了就不多说了,反正都被破掉了,剩下的三星,称之为杓三星,意思是勺子的把手。而一个完整的勺子,不光得有“魁”还得有“杓”,否则就不成为一个器具。所以这杓三星一定会呼应到魁四星,就好像魁四星里的天权位,也就是我和胡宗仁今天去的那里,虽为魁星,但是却是和杓的交界处,它其实应当有一半是属于杓的。所以巴蔓子墓尽管位于开阳位,但是那附近其实还有个比这更能呼应魁四星的地方,因为这些年几乎被商用,就恰恰被我们忽略了。

    说完,他把手指向地图的一点,对我说,恐怕是在这里。我顺着他指的一看地图,说道,魁星楼?

    司徒点点头,说如果按照星位分布来说,开阳位的这个星宿,我们叫做“武曲星”,这才使得七星中,有文有武。在我们道教上来说,七星分别对应了一个神仙,天枢对应贪狼星君、天璇对应巨门星君、天玑对应禄存星君、天权对应文曲星君、玉衡对应廉贞星君、开阳对应武曲星君、摇光对应破军星君。这就好像是一支军队,要有对胜利的饥渴,有对纪律的严苛,有对粮草的富足,有博学的军师,有廉明的财政官,有勇武的将军,还有势如破竹的士兵。七星阵在古时候被用在战场上,正是遵循了这个规律。

    我被司徒的一番话说得晕头转向,我请他跟我说得明白点,通俗点,希望他能够同情一下我这种连高中都没念完的人,他跟我解释说,这就好像我们把魁四星看作一个整体的时候,就应该把杓三星看作另一个整体,而两者之间是相互呼应的,正如魁四星的天权和杓三星实则应为一体,于是杓三星里的开阳,也应当呼应魁四星一样,司徒说,这里的魁星楼,你把“魁”字拆散,你看看会是什么字?

    我说,一个鬼,一个斗。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司徒说,懂了吧,所以我们在开阳位的时候,不但要去魁星楼看看,当然,巴蔓子墓也不能就这么放弃。我点点头说,那好,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继续开始寻找为好呢?他叹了口气说,估计时日无多了。我先前学习星相的时候,曾经专门收集过关于杓三星的历史文献,其中有三首诗,说完,他叫我等会儿,然后拿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片刻写完后,他把那三首诗递给我看,只有其中的几句。

    “我昔三五日,壮气干星杓。”

    “星杓建丑晦将尽,岁箭射人春又来。”

    “龙集载戊,星杓指申。”

    他告诉我,这三首分别是清朝的黄景仁,宋朝的邵雍,明朝的李东阳所作,这三人除了黄景仁之外,都是有名的道家人。邵雍提出了万物皆由太极变化而得,其易学已然是达到巅峰。李东阳虽然是朝廷命官,但是也是个道学深厚的人,而黄景仁虽然并不是道家人,但是他却是黄庭坚的后代,而黄庭坚是和程朱理学中的“程颐”是至交好友,所以黄景仁虽非道家但是精通天术和阴阳,在他们三个人的诗里,对于“杓”的描述,都过于锋芒,让人感觉气壮山河充满攻击性。所以当初铁松子跟你们说这三星估计要容易些,这应当是没错,只不过这三个估计才是这个阵发挥最大威力的关键。

    他顿了顿对我说,而且我之所以要咱们兵分两路同时进行,是真的大概时间不多了。还有不到半个月了。然后司徒拿出一张报纸,2010年1月3日的报纸,在其中一版用粗黑醒目的大字写着一个标题:

    “2010年1月15日,千年最长日环食。”

    我脑子里顿时闪过当初在成都的时候,尹师父跟我说过的那番话,莫不是这个阵是算好了这次日食,而要吸取天地之气,来制造一个大事吗?我带着惊慌的语气问司徒,你的意思是,这1月15号就是我们最迟破阵的期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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