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问司徒,你到底在后面看见什么了,别卖关子了。他说,正对坟背后的青砖上,刻了个小小的太极八卦,而这块砖周围的9块砖,则按照9点钟方向起逆时针围了一圈,分别刻上了1至9条蛇。司徒怕我听不懂,于是跟我解释说,就是一块砖上刻一条,第二块砖上刻两条,以此类推,一直到九条。我问他,这叫做个什么线索呢?因为我实在不懂这玩意跟我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司徒说,通常我们说的八卦,是指的太极、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分别对应了乾坤兑离巽震艮坎,但是这里的蛇却多了9条,也就是说,当初在修建这个墓道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一个由八卦衍生而出的第九相,叫做“九宫”。而正是因为这个九宫,我才确信我们今天要找的东西,一定就在魁星楼。
九宫格我知道,小时候常常在报纸上玩那种九宫格的填字游戏,但是九宫到底是在指什么,我却真的不懂了。司徒笑着说,这是道法里面的东西,在道家对天象的认知力,把天宫划分为九个部分,四周的八个是按照八卦顺序分别对应,称为乾宫、坤宫、兑宫、离宫、巽宫、震宫、艮宫、坎宫,而正中间的那个,则称之为中宫。本来起初魁星楼也是我的猜测之一,但是现在我确信无疑。因为魁星楼是重庆在这开阳星位一带,唯一仅存的道家楼,而且魁星楼早在清朝雍正年间修建的时候,就是按照这九宫的布局来修建的,它本来是用作给那些官员商贾观星所用,但是那群人往往都是附庸风雅,只顾站上来看,看得懂看不懂则另说,却完全忽略了当初修建此楼的前人的智慧。不过现在的魁星楼已经是完全的商业化了,不但有珠宝城,甚至还开了个KTV。
那个KTV我去过,在里面醉过不少次,也曾因为长相的关系被里边的服务员小妹妹调戏过。
司徒叹了口气说,后来魁星楼也经历过动荡,也有过垮塌的危险,经过了几次重建和改建,原来一个小小的观星台就扩大了,现在临江门魁星楼的位置,其实不是原来魁星楼的位置了。而是稍稍从坡下移到了坡上,位置虽然移动了数十米,但是结构还是严格遵照以前的布局来的。真正的魁星楼的墙根,位于现在的魁星楼背面,有一个修在山坡壁上的堡坎,那堡坎下去没多远就能在草堆里找到。司徒说,他小的时候也常常到这里来玩,他之所以这么肯定,还因为他看到旧墙根是按照九龙柱的形式修建的,每个墙根底座上,都分别刻上了蛇形的图案。
我问司徒,为什么是蛇呢?你不是说九龙柱么?这跟蛇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像你说的那样,道教的始祖是伏羲,而伏羲是人首蛇身的样子吗?司徒摇摇头说,并不是这样,因为重庆古时候叫做巴国,在建都之前实际上就是一片穷山恶水。而巴文化原本就是一种比较独特另类的文化现象,它更接近于野蛮人。这也是为什么到如今巴渝地区依旧民风彪悍的原因。重庆特殊的地形,山多水多,那个时候道路也不发达,很多人如果不住在窝棚里,就只能睡在树上。所以渐渐的,巴人就把房子修在悬崖边上,房子的底部用几根粗大的木头支撑,这就是吊脚楼的原型。唐朝有个叫做元稹的人写过一首诗,“平地才应一顷余,阁栏头大似巢居。”就是在写唐朝的时候,依旧沿袭了不少巴国习俗的重庆民居。他还说“巴人多在山坡架木为居,自号阁栏头也。”所谓的阁兰,就是现在的吊脚楼。
我问司徒,这还是跟蛇没什么关系呀,司徒跟我解释说,古时候的巴地炎热但潮湿多雨,冬天却不怎么下雪,而且丘陵草木众多,这样的地方,是蛇最理想的生存环境,所以在《山海经》里特别说道,巴地多蛇,巴蛇、修蛇、食象蛇,修蛇就是长蛇的意思,食象蛇则是那种巨大的蟒蛇,所以有个谚语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指过度的贪婪,会让人有一种把大象这样的庞然大物都囫囵吞下的意思。而且这次你遇到的这些事,不也是姓魏的他们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表现吗?所以巴国多蛇,但是巴人敬蛇,蛇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巴文化的图腾信仰。
司徒这么解释我就明白了,接着司徒带着我们朝魁星楼走去,路程虽然不远,但是还是要走大约10来分钟。路上司徒又跟我讲了不少关于魁星楼和巴文化的关系,走到临江门的魁星楼前,他对我说,翻山坡这样的事情我是真做不了,还是你和胡宗仁去吧。
我点点头,转头看胡宗仁,他正在津津有味地和付韵妮玩着互相掐手臂的游戏。我不知道胡宗仁是不是太久没有近过女色,连被付韵妮掐都那么爽。我突然对付韵妮有种可怜的感觉,如果你真要选择胡宗仁,你的好日子估计也到头了。我太了解胡宗仁这个家伙,虽然看似一派天真无邪,却因为多年没交女朋友的关系,导致他不怎么会拿捏分寸,在我眼里,充其量就是个雄性荷尔蒙膨胀的野兽,付韵妮虽然强悍,我估计也不是胡宗仁的对手。这会两个人打打闹闹好像在开玩笑,千万别激起胡宗仁的兽性啊,他可是一个对着老干妈的商标都能干出奇怪事情来的人。
我叫胡宗仁到我和司徒身边来,不要再继续调情了。他揉着自己被付韵妮掐出快感的手臂走过来,问我要干嘛,我把司徒的交代跟他说了一遍,他说好啊,你带路吧,我们该怎么翻下去。这一问却把我给问道了,虽然我也来过不少次这里,我还真是不知道到底该从什么地方才能够翻越到背后的小山坡上去。司徒说他也不知道,以前来都是很小的时候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带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换,以前直接就能下坡的地方现在被高楼阻断着。于是我提议,要不我们到上面的观景台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路可以下去吧。
于是我跟胡宗仁走到景观台上,趴在栏杆上四处张望,终于让我们找到了通往下面的路,于是我们折返后告诉司徒他们,让他们就在这上面看着我们,如果我们在草堆树丛里迷失了方向感,也好叫我们一下。
我和胡宗仁顺着下坡的方向走去,按照之前的观察,我们右拐进了一个小道上,曲曲折折地走了不远,抬头就能远远看见司徒他们。按照司徒交待的位置,我们一边慢慢爬坡,一面仔细寻找着司徒口中的那九龙柱。天气比较冷,那个时间在这附近散步的居民几乎都是老年人,而老年人是爬不到我们当下的位置的。我和胡宗仁分头找了大约接近半个小时,我才在杂草堆中找到了一块露出地面一寸左右的石头桩,我看那样子很像是经过打磨,但是却因为年代久远被风蚀了不少的感觉,于是我喊胡宗仁过来,让他看看这东西像不像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他看了看,就对我说我们挖深一点看吧。于是我俩就在那用从附近捡来的树枝和瓷砖片沿着边缘挖。
幸运的是,当往下挖了一寸左右,一条蛇形纹路开始出现,接着挖下去,环绕着这个柱子,一共六条形态各异的蛇形雕刻清晰地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