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否则叫天牢里的犯人跑出去可如何是好?”
“跑出去?”宋贵妃瞧了皇后一眼,随即笑得凉凉的,“天牢里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私自脱逃,换做皇上处政,必定是格杀勿论。”
一听格杀勿论,皇后袖中的五指快速蜷握成全,眉目冷然入骨。可她没有吭声,因为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徐慧都不可能把自己招出去。她现在只担心容景宸会不会对徐慧和她身边的人用刑,而容盈会不会因此——皇后不敢想象。
她不理后宫已太久,所以对于前朝后宫的很多事情都是生疏的。一时间,除了继续端着皇后的架子,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皇后娘娘!”倒是苏娘开了口,愣是让皇后回过神来。
皇后眸色一怔,当即问道,“可有伤亡?”
容景宸笑得有些渗人,凉薄的唇,勾勒出凉薄的唇角,“皇后娘娘是说,有没有见血?”
“有人死了吗?”皇后问。
“暂时还没有,但是以后就不知道了!”容景宸深吸一口气,“倒是可怜了徐婕妤和她身边的丫头,估计死罪难逃,活罪难免。”
听得这话,皇后面色发青,“你们想如何处置?”
“父皇还病着,暂时不能理政,所以这种事情只能本宫一人处理。”容景宸慢条斯理的开口,“还请皇后娘娘放心,本宫一定会秉公办理。私逃宫闱,私纵囚徒之罪,论罪当诛。”
皇后陡然盯着容景宸,“你要杀了她们?”
“皇后娘娘觉得有所不妥?”容景宸反问。
皇后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扭头去看躺在床上生死难料的帝君,“皇上还在病中,不易见血,若太子觉得这些人该杀,是否也该留到来日?太子既然执掌朝政,是否也该尽一尽孝道?”
宋贵妃一愣,这点,她倒是没想到。
皇帝病着,确实不易见血。
所以——宋贵妃扭头望着容景宸,却见自己儿子的脸上,还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浑然没有半点讶异之色,更多的是一种平淡从容,“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是本宫思虑不周。多谢娘娘提醒,本宫知道分寸。”
“既然如此,还望太子殿下谨慎一些,莫要让宫中染血,误了皇上的病!”皇后端起了架子,“如果没什么事,本宫想一人陪着皇上,你们都先下去吧!”
宋贵妃本就是来盯着皇后的,如今容盈被抓住,徐婕妤也难逃一劫,该一网打尽的皆落入天牢,所以宋贵妃也算是功成身退。
进了天牢,罗列罪名就会变得容易多了。
何况徐婕妤还有个儿子容景垣,虽然被流放,但是——留来留去总归是祸害。
眼见着容景宸与宋贵妃离开了乾云宫,苏娘才战战兢兢的开口,“娘娘别着急,好歹还活着,虽然被抓回来可是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下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皇后揉着眉心,“安排得如此缜密,怎么会出了差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哪个关节出了问题?”她抬头望着苏娘和海长富。
二人扑通扑通跪在了地上,齐声道,“皇后娘娘明察。”
苏娘红了眼眶,“娘娘明察,奴婢跟着娘娘多年,绝不会出卖娘娘!”
海长富也颤着声音,“奴才跟着娘娘,绝无二心。”
皇后轻叹一声,“都起来吧,本宫没有怀疑你们。你们从本宫入府就跟着本宫,从青春年少,熬成了如今的模样,本宫怎么会不信任你们。只不过本宫觉得很奇怪,这件事知道的人为数不多,怎么如此之巧,偏偏在最后一道关卡上出了问题。”
“看方才太子与宋贵妃的神色,似乎对这件事早有预料。本宫不信他们能掐会算,所以本宫想查清楚,到底是谁出卖了本宫。”
海长富行礼,“奴才一定好好的查清楚。”
皇后点了头,“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出卖本宫和恭王。”
“是!”海长富颔首。
这一次,宋贵妃甚是得意,毕竟是她先发现端倪的,如今还人赃并获,抓了个正着。皇后连同徐婕妤,非但没有救出容盈,反而会让容盈陷入更危险的境地。这才是宋贵妃最高兴的事情,只要杀了容盈,到时候就算皇帝醒来,也于事无补。
容景宸却显得没那么高兴,自从出了乾云宫,便是一脸的阴翳。
“怎么不高兴?”宋贵妃问,“咱们很快就能让老四死无葬身之地,你何必还愁眉苦脸。到时候就算皇帝责怪起来,那也是没法子的事。皇后虽然说皇上病重,不许见血。但若是容盈自己想不开,那就另当别论。现在的容盈,没了绝世武功,捏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你就知道杀人。”容景宸冷了面色,“你可想过,若是容盈现在死了,会怎样?”
“外头群龙无首,自然是被朝廷围而剿之。”宋贵妃道。
外头雨声哗然,却还是能听见容景宸那不屑的轻嗤,“你以为打仗是如此简单之事吗?你可知道,恭亲王府有多少暗卫?前朝多少余孽?包括那个去了南抚镇的容景垣,他有多少旧部还在虎视眈眈?母妃,你以为我掌控了朝政,就能掌控天下吗?”
“南陵侯府会极力配合!”宋贵妃也冷了脸,抬步就进了琉璃宫。
容景宸长长吐出一口气,进去的时候,刘瑜快速令人退下,将殿门合上。
母子两个秉烛而坐,一个面色不悦,一个冷意未减。
“大部分的兵权如今是在父皇身上,父皇晕厥,兵部就起了作用。如今我已掌控兵部,并且在南陵侯府的配合下,控制了整个京城的防卫。但是京城之外呢?母妃可曾想过,这天下到底是父皇的天下,在儿臣还没有登上皇位之前,那些将士有几个是能真正服从于我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可他还没成为天子,那些所谓的臣子,就有反叛的可能。
他一方面得着手清理容盈和容景垣的余孽,一方面得压制皇帝的支持着,还有就是时不时出来晃悠一圈的前朝党羽。
所以容景宸有些焦头烂额,毕竟他现在还不是皇帝。自己一日没穿上龙袍,始终都是留有隐患,留有变数。
宋贵妃见着容景宸如此神色,稍稍冷静下来,“现在该怎么办?”
容景宸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母妃可以自己去看!”
闻言,宋贵妃身子一震,急忙上前接过纸条,只一眼上面的东西,当下愣住,“这是真是假?”
“权且不管是真是假,问一问就知道了。”容景宸揉着眉心,“这宫里的,烦劳母妃好生惦念着,有消息随时通报于我。至于外头的,我会自己解决。刘御医说了,父皇的病日趋严重,撑死也就一个月。”容景宸起身,“我先回去。”
“好!”宋贵妃送了容景宸出门,低眉望着手中的纸条,“那么这个——”
“让皇后娘娘好好看看吧!”容景宸别有深意的冷笑,“儿臣和母妃一样,都很喜欢窝里反的好戏。母妃意下如何?”
宋贵妃笑得凛冽,“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