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忆垂眸,不愿回答,身下还难受于未及时清理的粘腻。
“说话。”周政安盛势逼人,“具体打了什么赌?”
迫于压力,童忆硬着头发回答:“就赌宋小姐坐在你腿上,你会不会有反应。”
周政安怎么也没有想到,苏鸥峪居然和她打得这样的赌。
他冷笑着掀了掀嘴角:“那你赌的是什么?”
“立了。”
“嗯?”
童忆压抑着声线,目光匆忙地从他下身的位置扫过:“赌你立了。”
周政安愣了愣,眼尾轻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童忆撇撇嘴,“周先生,你并不在我心里。”
而且,在我这里,你也不是个人。
周政安被她气笑。
小姑娘哪儿都好,就是上头这张嘴太硬。
喜欢跟他对着干,任凭他怎么对她好,都不愿意跟他服软。
好在,人还算机灵,没把自己的号码给那个苏鸥峪。
……
童忆从卫生间清理完出来,周政安正半个身子侧躺在床沿边,手里拿着一本德文书阅读。
“你还没回答我呢,邵庭阳那事是怎么处理的?”
周政安就着阅读的姿势,淡淡回答:“联系上了出租司机家人,给了两百万抚恤金,开奥拓的司机判刑两年,跟着他的副驾判刑六个月。”
童忆听到抚恤金三个字的时候,冷哼一声:“我问的是邵庭阳。”
周政安解腕扣的动作一顿。
“前两天出国了。”
“你说什么?”
周政安站起身,神情寡淡:“他爸送他去澳洲了。”
童忆眼眶泛红。
“是去国外避上一段时间,等这件事过去了,然后就悄无声息地回来,是这个意思吗?”
周政安看着她颤抖的肩膀,语气放软:“出租司机的家属已经童忆和解,整件事邵庭阳都没有出面,让那两人判刑,已经……”
“已经什么?”童忆哽咽着,深吸一口气,“周政安,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故意害死一个人,然后给他家人赔偿两百万,就已经是一件可以感恩颂德的事情了!?”
“是不是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因为有钱可以摆平的事,所以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以,连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也不足以让你们觉得怜惜!?”
周政安薄唇抿成一条线:“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政安,我和你,从始至终都不是一路人。”
童忆说着,转身走出房间。
-
走出博越酒店,童忆怅然若失地沿着街边一排葳蕤的国槐走。
眼泪在拂面而来的风里,几乎已经干塞。
她的脑海中,一遍遍出现那天雨夜里,出租司机循环播放的那首《千千阙歌》。
再一闪而过的,仿佛能看到电闪雷鸣的高速上,一辆疾驰的奥拓朝着前面的出租撞去。
再然后,车毁人亡,可那些鲜血流淌过的地方,驻足观看的,却是一双双冷漠的,甚至带着笑意的眼睛。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人的命,好像不止在这里。
在任何地方,都轻如草芥,不屑一提。
童忆感觉自己已经流不出一滴泪。
她低头,看到微信上不断有人给她发来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