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玄轶被圣族除名后,玄展也追随玄轶离开了北隐大陆,从此和玄轶一起浪迹天涯。
“爷,快把这个吃了。”玄展的手心,一枚朱红色的丹药,悬浮在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发出炫目的光芒。
复元丹,就算是死人都可以满血复活的丹药,玄展离开北隐大陆之前,他那个炼丹师老爹实在放心不下,偷偷塞给他的。
只是,这复元丹,到目前为止,世世代代的圣族炼丹师,也仅仅只练成两颗,还是三十年前玄展老爹的师父练出来的。
这两颗珍贵的复元丹,一直没有人舍得吃过,圣族的人也会正常生老病死,这三十年来,圣族病故和即将老去的人,包括玄展老爹的师父,都没舍得吃过。
复元丹在玄展老爹的师父故去之后,就交由玄展老爹这个现任的首席炼丹师保存,圣族的人向来光明磊落,其他人居然也没怀疑过这复元丹丢没丢。
而玄展的老爹是斗争纠结了好久好久,才渎职拿出一颗复元丹塞给玄展,他知道玄展这一追随玄轶而去,就自然地被圣族除了名。
这颗并不光彩偷拿出来的丹药,或许能在关键时候救玄展一命,他老爹一念之差就私心作祟了。
“行了,爷还没死,别拿你老爹的罪证在这里晃我眼,赶紧收起来。”玄轶忍住噬骨钻心的全身剧痛,故作轻松地说道。
“爷,从天界幽道出来,没死是爷命大,只是这无人能承受的疼痛,你不吃这复元丹扛的过去么。”玄展一脸担忧外加捉急,看在玄轶的伤的份上,他强忍着没骂玄轶抽风。
天界之门,每十日才能开启一次,能开启天界之门的人,不仅要会相应的咒语,还要本身就要有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进入天界。但是,还有一种方法能离开天界,那就是天界幽道,天界的一个只能出不能进的后门。
但此天界幽道,若想通过,需受得了九重痛苦,冰山、火灼、蒸笼、油锅、刀林、畜坑、舂臼、刀锯和石磨。
先是赤身翻越高耸云霄、极度冰冷的山脉,再经历火灼穿越熊熊火海,然后穿过层层叠叠巨大的蒸笼,游过沸腾的汪洋油锅,走过无数刀剑如雨点般乱飞的丛林。
还要逃离被千角顶、万足踏的牲畜群,经受剥皮之苦的舂臼,被从裆部至头部以锯毙命,最恐怖的是被石磨反反复复磨成肉酱再重塑人身、再磨再重塑!
这九重的痛苦,比十八地狱还地狱!虽然这九重均是幻境,但所要经历的痛苦绝对是真真实实的。
以前有几个犯了事的小神想逃离天界,还没通过第一重冰山就被切实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的晕死过去,继而真的出现被冻死的情况。
高级的幻境都是这样,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虚幻的,唯有感觉是真的,这九重痛苦,没有一个不让玄轶体验个够,现在他想起感觉自己被磨成肉酱的真切感受,还头皮发麻。
千万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人、魔或者神能从天界幽道成功逃离天界,因为就算能受得了这九重幻境的痛苦,实际上毫发无损的走出幻境,最后一劫也在所难逃。
最后一劫,是直接从万丈高空摔落地面,这个不再是幻境了,是真真实实的极速摔落,无论是人、魔还是神,都经不住这么要命的一摔。
这一摔,被摔者会直接灰飞烟灭,再也无法进入轮回。
而这千万年,只有一个玄轶,天生异质,能经历住这一摔,仅仅是全身骨粉碎、筋脉断尽,可以说是粉身碎骨了,却没有一点皮外伤!
玄展知道玄轶有自我恢复的能力,受再重的伤,皮外都看不出来,而且能迅速恢复。但知道他这一不要命的行为之后,还是后怕的要命。
虽然最后他只是全身骨折外加筋脉断尽,这个结果太逆天了,可万一,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呢?毕竟以前没有谁能承受住这么一摔,而且玄轶也没摔过啊。
“爷,不是我说你,为了个女人,爷值得吗?”玄展实在憋不住了。
玄展向来是说话又直接又冲的主儿,虽然称呼玄轶为“爷”,但实际上两人比兄弟还兄弟,从来都是有话直说。
若不是看在玄轶伤成那个样子,玄展早把他拖下来一顿暴打了,为了个女人,疯了么这是!
尤其是,刚才他在窗外,听见玄轶故作没事的和奚落说笑,而那个该死的不知轻重的女人,还那么狠狠的捶打本就痛的噬骨钻心的玄轶!
这个女人,她知不知道,他受了多大的苦,他很有可能会死掉,才能在她面前一笑!
“行了,别罗嗦了,爷的事情,爷自己不知道么。”玄轶不以为然,“爷一直知道爷死不了。”
玄轶的确有把握自己死不了,他绝对不会在现在死,他是知道的。他离经叛道没有错,但他不拿自己的生命和注定的使命开玩笑。
上古预言说过,当出现一个具有自我复原能力的奇人时,他必须完成的使命是什么,而且他注定了死在那个使命中,不会早死也不会晚死,绝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而死。
不过,即使知道自己死不了,那九重的痛苦和最后致命一摔,也是需要绝对大的勇气去承受。
“就算爷有把握死不了,受那种极端的痛苦,值得么?”玄展依然愤愤不平,“而且玄展不明白,爷为什么任由那女人捶打,也不告诉她真相。”
告诉落落?为什么要告诉落落?他愿意承受这无人能承受的痛苦,只为了早点见到她,她若去天界,他要保证自己在下一次天界之门可以开启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至于从天界幽道里逃离,那是他自己的决定,自己默默承受就可以了,现在已经出来了,更没有必要去提这些。
“你小子懂什么,没事别吵爷休息。”玄轶不想跟一个同样不懂女人是何物的玄展,去探讨为了奚落值不值的问题,一切都是随着自己的心意而为。
玄轶不知道值不值,也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他本就是离经叛道之人,既然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于什么事情,他向来不对自己做过多的约束,没个方向。
而四年后再次遇见奚落,他似乎有了明确的方向,她的方向便是他的方向,她的事便是他自己的事。
“爷!”玄展不甘心,但从小长大的好兄弟,他也知道玄轶若是说不,就绝不会吃这颗复元丹,他定是想着留给自己保命用的。
看得出玄轶故作轻松下的极度虚弱,玄展只好选择闭嘴走人,“那爷,我走了,我去找玄老打听殷宁的消息。”
多年的兄弟,既然偷听到了玄轶有此打算,不用玄轶吩咐,他也会主动请缨,虽然要面对的是那个难缠至极的玄老。
“玄展,”玄轶略一迟疑,他和玄展既然都和圣族决裂了,他不愿意去找玄老,怎么会愿意玄展替他去,玄老还不知道会怎么为难玄展。
但想起奚落焦急的眼神和满腹心事的样子,玄轶叹了口气,“好吧,这次谢谢你!”
“爷若要谢我,身体养好之前,别再乱动了,也别让那个女人再对你动手。”玄展知道玄轶不会告诉那个女人真相了,只希望他多自我保护一些,否则玄展一个控制不住怕就会把奚落给暴打了。
转身离去,玄展的眼里隐现一抹杀机,圣族之人从来和女人毫无瓜葛,因为女人是祸星,是碰都碰不得的东西,祖训说的果然对,女人能让人丧失理智,玄轶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若是必要的时候,为了保全玄轶,不让他为了女人做傻事,玄展不惜和玄轶闹翻,也要先杀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