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明昭四年,九月初八,乃重阳前夕。
若下村家家户户用完中饭后,便开始筹备重阳事宜。
《易经》中把“六”定为阴数,把“九”定为阳数,九月九日,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而叫重阳,也叫重九。
按阴阳五行说解释,重九之日,地气上升,天气下降,天地之气交接,为避免接触不正之气,百姓皆以登高避之。
而若下村在重九这一天,非但有大量青年才俊相邀出行,而且会进行秋祭。
同时,重阳还有求寿一说,遂在这一天,亦有互赠重阳糕的活动,“糕”与高谐音,取吉祥百事惧高之意。
刚用完中饭,若下村便又燃起了炊烟,家家户户都开始做蓬饵来了。
林家自然也不例外,刚用完饭,一家人便挤在小厨房里,磨面的磨面,生火的生火,好不热闹。
“娘,今年得做多少麻葛糕?”小茉儿顿在小灶前,抬头问正在搓着粳米和糯米磨成的粉的沈芸香。
在盛阳城多数人把重阳糕称作蓬饵,而在若下村,一般把重阳糕称做麻葛糕。
重阳糕主要由粳米和诺尼磨成的粉和其他辅料蒸制而成,辅料中有红枣,栗或者肉,借此谐音以及制糕之各种作料的谐音,表现呈祥纳福的祝吉。
制成后,会在重阳糕上插上以竹签制成的重阳旗,重阳旗以五色纸缕为花纹,中嵌“令”字,取吉庆之意,并在重阳旗上点上蜡烛灯,以“点灯”“吃糕”代替“登高”之意,重阳旗则代表茱萸。
若下村的重阳糕大多制成九层宝塔状,最顶制成两只羊角状,以示重阳(羊)之意。
沈芸香低下头,看了小茉儿一眼,便道:“跟往年一样。”
小茉儿哦了一声,掰着手指数道:“那还是里正爷爷家一份,郑大伯家一份,自个家里两份,慕迟哥哥家一份……”,说道这,她咦了一声,抬头问道:“娘,慕迟哥哥搬走了,我们还做他的么?”
正在无聊地数着地上蚂蚁的林嘉奇听到这话,立刻冷哼了一声,道:“人都走了还做什么,你以为我们家的米不用花银子买的啊!”
小茉儿嘟了嘟嘴,不甘心地嘟囔道:“往年慕迟哥哥都是跟我们一起过重阳的,指不定他会回来呢。”
林嘉奇瞥了小茉儿一眼,不屑道:“他能搬到盛阳去,还会在乎我们家这点东西?别丢人现眼了!”
“哥!你怎么这么说慕迟哥哥,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小茉儿不满地站起来,毫不示弱的瞪了林嘉奇一眼,“分明是哥你没本事,嫉妒慕迟哥哥!”
“你……”林嘉奇被小茉儿这话气得够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但很快,他就平静下来,哼道:“我再没本事也是你亲哥哥!他再有本事又怎样?跟你又没半点关系!”
“娘,你看哥!”小茉儿说不过他,跺了跺脚,向一旁的沈芸香求救。
沈芸香正认真地搓着粉,听到两兄妹大吵大闹,非但没出言阻止,反而有听之任之的态度。
直到小茉儿扯着她的衣角,她才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己的一对儿女,却很快又转过头,继续做重阳糕,“行了,赶紧生点火,把麻葛糕做好,明天才有空出去走走。”
见娘亲没帮她,小茉儿不满地嘟了嘟嘴,瞪了林嘉奇一眼,便乖巧地坐在小木凳上生火。
林嘉奇得意地扬了扬眉,说道:“娘,这儿窄得很,我就不凑热闹了。”,说完,也不看沈芸香一眼,扭着腰肢便出了厨房。
沈芸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没多说什么。
“娘,浅姐姐会回来过重阳吗?”,生好火后,小茉儿站起身,一边帮着沈芸香把搓好的米粉做成长条状,一边问道。
“走了大半个月都没个音信,也不知浅姐姐过得怎么样,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有没有被人欺负……”,想到清浅,小茉儿脸上便黯淡下来,“浅姐姐身子本就虚弱,如今又去了人生地不熟的盛阳,真不知……”
“别胡说!”沈芸香立刻打断她的话,“你浅姐姐自幼聪慧,手艺又好,又懂得进退,不会有事的。”
小茉儿哦了一声,心里却仍有些担心,却没执着于这个话题,反而说着其他重阳要做的事,以及安排来。
重阳一般都会祭祖,往年清浅被下葬,林家总会在这一天,很多清浅爱吃的菜肴,买上两壶酒,放到她坟前去。
可如今清浅还活着,一切也就不一样了。
重阳糕做完后,米粉还有剩余,沈芸香便它做了一些常食的糕点,一并放到锅里去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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