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简直是太过诡异的结合。
“吱呀……”于大海和史运涛一左一右,架着吴兴慢慢走了出来。
看着吴兴呲牙咧嘴一瘸一拐的样子,汪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三人来到汪直对面不远处站了下来,毕恭毕敬地弯下腰道:“汪公公您早。”
汪直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们看了好一阵子,才咳嗽了一声,冲着已经只剩下半条命的吴兴道:“我说吴公公,千万别恨我,我之所以下手如此之重,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贵妃娘娘严管后宫,素来是重责重罚的,赶巧你的事儿让我给碰上了,实在是无法顾及你我的情谊。怎么样?挨了那一顿打,宫里面的规矩有没有记进心里头?”
说完,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看着吴兴,他准备看吴兴的反应。
同时,他嘴中道:“请三位公公直起身来说话,我又不是主子,何必以这种阵仗待我。”
吴兴在于大海和史运涛的搀扶下直起了腰身,他的脸上让汪直很意外地露出了感激涕零的样子,吴兴道:“在下多谢汪公公赐打,汪公公的这一顿杖责如同把振聋发聩的话通过杖子打进了在下的心中一般,从今以后,在下一定会更加恪守住作为奴才的本分,绝对不会捅出更大的篓子来。”
汪直见没有看到预想的怨恨和愤懑,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失望,他的脸上露出了很是复杂的表情。好一会儿,他才一转话锋,道:“哎,吴公公能够这么想,我可真是觉得很是庆幸,我不是施暴者,我只不过是贵妃娘娘的眼,贵妃娘娘的耳,想贵妃娘娘之所想,虑贵妃娘娘之所虑。如果这次不给吴公公重重一顿板子,只怕下次会做出丢了性命的事情。”
吴兴道:“所以说,在下虽然身上挨了一顿,心里面却对汪公公充满感激。本来是想等着身子将养好一些,再瞅着汪公公您小歇的时候亲自跟您说声谢谢,没想到您却亲来安乐堂。”
汪直道:“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好啦,我们之间的交情聊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该说说正事儿了。”
于大海道:“请公公指示。”
汪直道:“贵妃娘娘说,安乐堂虽然平日里少有人来往,但是在后宫中的作用不可小觑,可是也许是觉得鞭长莫及,你们的身子骨都待得有些懒散了,特命我找个时间来督促督促你们。在我临来安乐堂之前,贵妃娘娘专门交代下来,说主子们虽然不会到安乐堂来,但是主子们在与不在应该都一样,规矩千万不能有任何的松懈。我说,你们安乐堂不止三人吧,我可是听说了人不少呢,好像还有一老一小两名宫女,从内藏库来的一名宫女以及一名得了病的公公,他们人呢?为什么都那么长时间了,还不过来?我这可是替贵妃娘娘训诫你们,每个人都得在场才行。怎么着?是不是需要我派人一个一个拎到这里来?”
于大海听了这话,心中一惊,忙道:“汪公公请稍安勿躁,回您的话,昨儿个不是风雨大作吗?又是雷落又是豪雨的。本来我们都已经躲了起来的,可是安乐堂里却刮起了一阵怪风,这阵风旋力极大,之眨眼的功夫便把后面两进院子的门板都吹坏了,怪风夹杂着黄豆粒大小的雨点,尽数灌进了房间。我们身子骨硬,没什么大碍,蒋姑姑莺莺和纪姑娘她们是女儿家,经受不住受了风寒,柳公公本就患病,这一折腾,几人从半夜里便发起了热,浑身上下疼痛难忍,尤其是四肢的骨头缝,用她们几个人的话说就好像有几万几千只蚂蚁在那里不停地啃啊啃的,翻来覆去一直闹腾到丑时才算是睡着,估摸着,这个是时候醒不过来。要不然这样,我让小史到后面去叫她们?”
于大海绘声绘色地说着,汪直身后一名宦官凑上前来道:“汪公公,这安乐堂里可是死过不少人,阴气重的很,听说常有怪事发生,于公公所说,很有可能。”
汪直没好气地皱了皱眉头,道:“好吧好吧,没有主子管着你们,一个个身子骨倒是娇贵了许多。史公公,快去快回,我可不像你们这般清闲,有大把大把的时光耗着。贵妃娘娘日理万机,我得赶紧把差事办了,回去帮娘娘分担辛劳。再这么拖拖拉拉的,我怕你们吃罪不起啊。”
史运涛听了汪直的话后,把吴兴交给了于大海,飞身往第二进院子跑去。
眼见着还得有一阵子好等,汪直道:“哎,我说于公公,刚才在进安乐堂之前,我瞧着距离院门大概两丈远的位置有一个大坑,好像被火灼烧过的痕迹,那是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大海道:“回汪公公的话,你说的那个大坑是昨天风雨大作的时候,突然间有一个火球从天上厚厚的云层里蹿出来,砸到地面所致,那个坑是炸出来的,应该是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