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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涵还没有平复下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医生就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医生端着一个不锈钢盆,神态轻松:“咦,家属来了啊。
正好,给你看一下,这是取出来的血栓,送来得很及时,患者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一会儿你们去补一下费用。”
林煜往那个不锈钢盆里看了一眼,虽然他不太懂现代医学,但他吃过毛血旺。
这么看的话,那几段看着感觉质地和老酸奶差不多的血栓确实挺新鲜的,色彩很鲜明。
刘子涵一下子回神了,冲着那医生猛鞠躬:“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陈鹤鸣也很快就被推出了手术室。
他的脸色甚至比没犯病的时候还红润了些。
见姥爷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刘子涵也镇定下来,先是去补了费用,然后就打电话把这事儿告诉了陈鹤鸣的老伴。
老太太叫黄宣琴,但其实她不会弹琴,她是研究声乐的。
刘子涵的父母始终没有出现,也没见刘子涵打其他电话。
这里边准有故事,但林煜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林煜也没走。
他算是今天这个事情的见证者,怎么着也得先等陈鹤鸣醒过来再走。
刘子涵从住院部一楼的小超市买了双拖鞋换上,又去洗手间整理了下发型,完全不是刚过来时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了。
她
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干练的气息,也认出了林煜,对他道:“林煜,今天的事情,真是太感谢你了!”
林煜道:“这都是我该做的。”
接着,他把池田二郎的事情告诉了黄宣琴和刘子涵。
二人听完,都是愤恨不已。
却又有一种无力感。
小鬼子摆了陈鹤鸣一道,可现在又如何能证明那曲子是华夏的《秦王破阵乐》呢?
却听到病床上的陈鹤鸣气若游丝道:“阿琴!
阿琴!
帮我拿纸笔来!”
这声呼唤瞬间让病房里坐着的三个人都紧张了起来,陈鹤鸣竟然打破了病人醒来先找水的定律,这是好是坏啊?
陈鹤鸣的声音更加激动了起来:“阿琴,笔呢?我要记谱!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黄宣琴急忙拉住了陈鹤鸣的手,安抚道:“老头子,我在呢。
你要记什么谱,你说出来,让子涵帮你记。”
刘子涵也是赶紧应声:“姥爷,我在呢,我帮您记着。”
陈鹤鸣还没有完全清醒,念叨了一句:“子涵,子涵怎么会在?”
随后,陈鹤鸣终于想起来,自己已经是鬼门关闯过一遭的人了。
陈鹤鸣喃喃道:“我听到了《秦王破阵乐》!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小鬼子,这是我们华夏的东西,你们偷不走也抢不走!”
今年七十五岁的陈鹤鸣是建国后出生的,从小,他就是一个无神论者。
可是今天,他动摇了。
胸口刺痛,全身失去力气的那一刻,他真的听到了那一段自己寻求了四十余年而不可得的旋律。
他还看到了一百多个身穿玄甲的健壮兵士,在宽阔的朱雀大街上,伴随着这旋律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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