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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兮不知道裴俭突然从哪里冒出来,还给了韩世子一记窝心脚。
真可惜。
好戏散场。
眼看着德清公主和新昌公主带着人赶过来,念兮最后再看一眼人群中衣衫不整的姜媛,朝身后的杏月道,“咱们走吧。”
今日若非席上茯苓敏锐,此刻被人群围在中间,指指点点的,便是念兮自己了。
茯苓,是淑妃派去照顾萧南夕起居的大宫女,善毒,嗅觉十分灵敏。
近日宴席,她时常与萧南夕并肩同坐一席,新昌公主大约怕她今次又被公主拉着同席,才贴心地在公主旁边另设一案。
这般才方便单给她使毒。
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可巧茯苓就站在她与公主身后,饮第一杯酒时,茯苓悄悄碰了她一下,用眼神示意酒盏。
念兮立时警醒。
前世她死得不明不白,这一世举凡进口的东西,都是慎之又慎。
茯苓为人沉稳,绝不会无的放矢,于是举杯之际,她将酒盏送到嘴边,趁人不备,手腕微弯,借着大袖遮掩,一杯酒水便沿着她的手臂,尽数倒了进去。
围场气温低,念兮已经换上秋衣。
秋衣厚实,袖口处她又悄悄塞了帕子,酒水流入,迅速被帕子和里衣吸附,念兮放下胳膊时,已遮得严严实实,便是一旁的萧南夕都不曾察觉。
一饮过后,新昌公主又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宴席才正式开始。
念兮不动声色,不时和身畔的萧南夕说笑,遇到举杯时便如法炮制,倒也撑过几巡。
身旁有小姐问她为何不动箸,都被她以没胃口为由搪塞过去。
酒水她尚能遮掩,可这入口的饭食,实难掩饰。
索性这等宴席,并不真正为了饮食,大家也不过略动一动箸,念兮如此,倒也不显突兀。
宴到中途,她佯装酒醉前去更衣,将沾了酒水的帕子递给茯苓。
茯苓接过先闻了闻,再轻取一点在舌尖,片刻后对她道,“加了迷情的药,致幻,大约是南蛮秘药。”
念兮听得一阵心惊,人尚算镇定,脸色却有些苍白,“我若喝下,会怎样?”
“宫中尽是这等魑魅伎俩。”
茯苓轻哼一声,满眼不屑,“只需两杯入腹,就算是圣人佛子,也会淫态毕露,欲与人媾和承欢。”
哪怕只是假设,茯苓也不肯用在念兮身上。
茯苓自幼看着文淑公主长大,因着宫里尽是看不见的风霜刀剑,是以萧南夕长在深宫被保护得很好,却也一直都很孤单。
温姑娘是个难得温柔和善的人。
茯苓看得出,念兮对公主的真心,哪怕是公主的那些乖张、古怪的想法,她或笑或劝诫,却不会像其他人那般,嘲讽远离。
公主在围场这些日子,每天都过得非常开心。
茯苓与晏清心中,对念兮都很是感激。
是以方才席上一发现酒水颜色气味不对,她虽不能肯定,却也急忙提醒。
杏月早在念兮拿出帕子时便吓傻了。
此时听完茯苓的话,更是直接哭出声,“哪个黑了心肝的烂货,要这样害我们小姐?!”
念兮此刻心也慌得厉害。
却不怎么怕,大约是死过一次的缘故,比起那个未知的敌人,眼下的场面,也不是无从下手。
“方才在席上,我看到姜媛时不时总会朝我这边瞥一眼,就连新昌公主,视线偶尔也会落到我的身上。”
茯苓点头道,“这秘药药性虽刚猛,发作时辰却长。
她们害人,定然还有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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