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过去。
两个人,一高一矮,一个伤了左手,另一个伤了右手,分别用白布吊在胸前,高个的所穿的衣服很短,短到护不住肚脐,矮个的身上穿的衣服却很长,长到可以做扫地的拖把……
宋景廉认得这两个人——高个子的叫陈汉,矮个子的叫刘超。
“你们两个!”宋景廉强定心神,试图叫住这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汉和刘超领了张凛的命令,追赶混在人群中的民变领导者,此时怎有工夫理会宋景廉?
于是,二人丢下一句:“公务在身,恕难从命。”之后,便扬长而去……
宋景廉气的跺了跺脚,本想转身回到信义杂货找文逸问个清楚,但是想到对方的态度,想到对方八面玲珑的心思,他知道从对方的口中,套不出有价值的情报来。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决定到镇守使府衙前面去看一看,毕竟那里是民变的第一现场,在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宋景廉的确找到了“线索”,但当他看到那些线索后,就差点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府衙之前,整整齐齐,摆放着二十多具尸体,尸体上的创口惨不忍睹,可是鲜血早已流干,翻开的皮肉,白森森的断骨,便直接呈现在宋景廉的眼前——距离他最近的那一具,已经被砍掉了脑袋——尸首旁边,那个死不瞑目的头颅,正是“崖山精锐”的头目……
三五兵士,看管着那些尸体,神情严峻,目光警惕,当他们看到“衣冠不整”的宋景廉(早些时候,他曾遭受过乱民的殴打)后,立刻喝问道:“站住!!官衙重地,不得乱闯!”
宋景廉愣了一愣才道:“你不认得贫道?”
为首的士兵上下打量了宋景廉一番,而后干脆的回答道:“不认得!”
“贫道之前就住在府衙里面,方才有事外出……”宋景廉说道。
“住在府衙里面?”那兵士皱眉道:“据我所知,府衙已被乱民围了一天一夜,直到我们将军带兵过来镇压,府衙之围才解——那么,你方才是怎么突围出去的?”
心急火燎的宋景廉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哪里有闲暇跟这个兵士理论,他大概也猜到了士兵口中“将军”的身份,于是大声道:“叫你们的将军出来!贫道要见他。”
“我们将军正在处理军务,没有时间见你。”士兵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速速离开此地,否则以擅闯官衙重地论处!”
“你竟敢出言威胁贫道,你知不知道贫道是谁?”
“大胆!”士兵们可没有文逸的好脾气,见宋景廉不肯乖乖离开,那士兵大喝一声打断了宋景廉,“你是谁?!我看你就和这场民变有关的恶人!面对这些尸体,你如此坦然,非但不想离开,反而想要进府!如此不合常理的行为,我又岂能轻易放你离开?来人啊,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士兵冲过来,把钢刀架在了宋景廉的脖子上。
宋景廉毫不畏惧,他巴不得士兵将他抓进府衙,他也好趁机于张凛对峙一番……
然而,他听到的命令却是:“押进大牢!待审!!”
宋景廉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的时候,他已经被两个士兵扭住了胳膊……
押入大牢?!好!!宋景廉也不反抗,只是赌气道:“张凛,你今日纵容属下欺辱贫道,等到来日,贫道一定将今日耻辱,加倍奉还!”
此时,韩菲儿从府衙里走了出来,正好听到宋景廉的豪情壮语——韩菲儿对此的反应,也只是瞥了宋景廉一眼,而后什么都没说,转身便向信义杂货奔去……
信义杂货内。
“如此说来,我们的宋先生真的阴差阳错进了大牢?”文逸哭笑不得的问。
“正是。”韩菲儿点头道,“要不要把他放出来?”
“让这只老狐狸在牢中住上几天再说吧。”文逸说着,喝了一口茶水,继而问道:“抓捕民变领导者的工作,进行的如何了?”
韩菲儿答道:“义兄先是命人关闭了城门,又调来了两个百人队,全城搜查也已经展开——有陈汉和刘超指认,相信那些人很快就会落网。”
文逸点点头,接着问道:“府衙的损失如何?冯冲等人的伤势要不要紧?”
“除了大门被毁外,再无其他损失。”韩菲儿答道:“至于冯冲等人的伤势——他们受的只是外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只是衙役捕快们受伤的太多,对此情况,义兄也紧急抽调了人手,暂时接替衙役们,维持新会治安。”
文逸再次点头道:“周边城镇的反应如何?有情报了么?”
“带兵平定民变之前,义兄已经派出了斥候——从现在收到的情报看,附近城镇驻军,并无异动。”韩菲儿回答。
文逸笑了一笑,顺手将茶盏内剩下的茶水,全数倒进了茶炉之内——于是,随着炭火熄灭,这功夫茶,煮到现在,也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