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这会估计都已经在屋里准备休息,养精蓄锐来迎接明天一早的比赛。
他在自动售货机前杵了会,仰着头没见着有什么想喝的,才又转了个弯朝观光梯走。
结果还没走到半路,骆其清大老远就看见健身房里还开着灯。
或许是因为这里经常举办各种赛事,酒店就特意搞了个小型健身房,位置就在大堂和电梯的中间。
入住第一天唐明海就已经进去实地考察,并得出了还是躺床上舒服的重要结论。
是谁这么勤奋?
本想着悄悄探个头看一眼满足好奇心,哪知道脖子还没伸,就已经瞄见了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周棘。
骆其清:“......”
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太对。
他怎么总会在一些很奇怪的地方跟周棘偶遇呢。
沉默了几秒,沙发上那家伙还保持着原姿势没动,眼睫却是往上一掀,在看清门口的人是骆其清后,就关了手机站起来。
“你在这干嘛?”骆其清不解地问。
大半夜不在上面睡觉,是觉得一楼网速更快吗。
周棘斩钉截铁:“锻炼。”
骆其清:“......”
他默默看了眼里面种类寥寥无几的器材。
那排跑步机连电都没开,别告诉我你大半夜特意下来是为了举那五十公斤杠铃。
你明天是去开车又不是扛车跑。
当然,这些话骆其清只敢在心里偷偷说。
“那没什么事...”
他想说没什么事他就先上楼了,澡还没洗呢。
谁知道这时候周棘居然接着反问:“你今天怎么没跟队里一块吃饭。”
“啊...?”骆其清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赶紧回说:“我练车去了。”
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
周棘眼神轻飘飘扫过他那张纯良无害的脸。
最后只是哦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
看这样子应该是信了,骆其清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关了健身房的灯,两人一起往电梯的方向走。
路的尽头是一块落地窗,看上面的水珠还在接二连三下落,就知道外头依然在飘着雨。
“刚才淋雨了吗?”周棘忽然问。
“我有伞...哎我伞呢?!”
骆其清发现自己两手空空,赶紧又撒开腿跑回健身房。
结果过了半分钟他又空着手奔回来,喘着气:“忘记了,我放门口了。”
周棘:“......”
这个时间的电梯都在一楼待命,不用等就能直接坐上。
周棘按了楼层,然后把刚没说完的话又接着道:“明天早上应该也会下雨。”
骆其清还在顺气,就只是一个劲点头。
他倒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欧洲的赛道上,湿地一直都比干地更加常见。
但这对国内车手来说,的确是有点挑战性。
“你紧张吗?”
所以等气缓过来之后,骆其清就鬼使神差蹦出这句话。
不过他觉得这问题有点傻逼。
人家参加过那么多比赛,不就是个下雨的耐力赛,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然而下一秒,他就见周棘面不改色说:“有点。”
骆其清:“......”
电梯门打开了。
整个走廊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已经在各自的屋里休息。
这回周棘刚好就住在他隔壁。
走到门口的时候,骆其清转头看他:“那...我回去了?”
说完他就准备去输密码。
“等等。”
骆其清不明所以地回头,以为周棘还有什么比赛事情要说。
结果这人只是把电梯里的话继续:
“那我紧张怎么办?”
“......?”
没等骆其清品出他这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瞳孔中就见周棘忽然上前一步,然后朝自己伸手,往他的方向一带。
“喂...!”
骆其清一个没站稳,猝不及防向前跌过去。
然后...
正正好好,扣进了周棘怀里。
我。
靠。
一阵电流从尾椎骨窜上来,骆其清大脑顿时感觉全身都被麻痹了,而且一吸气,整个鼻腔里就迅速充斥着周棘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道。
这人绝对已经洗了澡。
到底是什么沐浴露这么香?
不对,现在这是重点吗!!!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周棘倾下了身,把头轻轻贴在他肩上。
!!!!!
要命了。
骆其清的大脑此刻就如同电视机里令人头晕目眩的雪花屏,接收不到任何信号。
所以,他不知道的是。
自己在被拥进怀中的那个瞬间,其实就已经下意识回抱住了对方。
雨势还在变大。
或许永远也没有人会知道。在世界汽车耐力锦标赛的当天凌晨,有两个即将一起上场的赛车手,正在酒店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无声相拥。
这个拥抱只持续了五六秒,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骆其清快把自己憋死的时候,周棘才终于松开了他。
“现在好多了。”
肇事者得逞似地勾起唇角,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然后转身就去开了房门。
“晚安。”
而当事人依然怔愣站在原地,一时半会还有些缓不过来。
可他还是凭借仅存的清醒,恶狠狠地朝周棘瞪了一眼。
晚安个屁。
他今晚绝对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