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满地伤残。
而反观伦界吉,却始终表现得十分悠闲。他甚至连一步都未曾移动过。
王州牧等人的攻击,他都仿佛提前预知了一般,每一次挥杖,都能精准地击打在众人术法的薄弱处。
以最优雅的姿态,给敌人带来恐怖的伤害。
短短半刻钟,场上除了王苍羽还能勉强站着,其他人不是昏迷就是伤势过重,倒在地上气息奄奄。
伦界吉一掌拍飞头顶的官印,神情悲苦地叹了口气:
“王州牧,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你们儒道所谓的‘大义’吗?”
“咳咳——老蛮子,你少在这惺惺作态,我大衍国朝中能人异士无数,别以为你南疆出了个巫王就可以嚣张了。
杀害朝廷命官,你的就等着被灭族吧!”
王苍羽强撑着直起身,嘴上放着狠话,胸口处最后一点浩然之气忽然引动。
浓郁的军刚煞气自伦界吉脚下升腾。远处砾石堆中的官印破裂,碎片携带着高度汇聚的民心愿力,朝着其的丹田疾射而去。
“弱小的反抗。”
伦界吉身上衣袍无风而动,化作布浪席卷向碎片。这寄托了王苍羽最后希望的一击,就这么被破布轻描淡写地拦下了。
然而,伦界吉的瞳孔却忽然一缩,一个巨大的巫鬼自其身后浮现,将伦界吉整个人吞了进去。
铮——
黑夜陡然一白,风压掀起漫天沙尘。场上所有人都忍不住眯了眯双眼。
再睁眼,却见地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指宽却又深不见底的裂缝,而吞下伦界吉的巫鬼,恰好处在裂缝之间。
砰——
巫鬼炸裂,一道虚幻的人形从巫鬼体内仓惶飞出,迅速朝着南疆方向远遁。
顺着出逃的虚幻魂体,王苍羽这才注意到,漆黑的夜空中,竟有一把仙剑高悬。剑锋之利剑意之盛,就连天边的乌云都要避退百里。
“一剑斩灭天巫肉身,这究竟是何方高人?”
柴剑呆呆地望着天空,可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那把仙剑的模样,似乎有些熟悉。只是剑芒太甚,让他难以看清全貌。
只此一剑,伦界吉就被吓得肝胆俱裂,不惜自燃魂魄来加快逃离速度。
此刻的他已没了肉身,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巫魂,若是再被斩了,千载道行可就化为灰灰了。
只是水月剑又岂会放他离去?心头血破碎,雷霆宛若天河倒悬,尽数朝伦界吉浇灌而去。
正面战场,维持血色屏障的那名翠发女天巫见状,立马将血色屏障全力撑起,企图拦下那倒悬的雷霆天河。
可当血色屏障与雷霆接触的刹那,翠发女天巫的脸色猛然大变。
雷霆是拦下了,但是身处阵中又被符文大炮消耗了这么久,她压根没有充足的巫力抵消这么多狂暴的能量。
只一瞬,翠发女天巫身旁的数百位巫师便被雷霆炸为灰烬。
伦界吉的巫魂也难逃波及,原本完整的魂体,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半,模样看上去凄惨无比。
就在水月剑蠢蠢欲动,准备激发第二枚心头血时,天边忽然出现了一张模糊的巨大人脸。
“唉~”
“道友且收手吧!我等实不知庆州乃道友的道场所在,多有冒犯,南疆愿立刻退兵。
还望道友能念在修行不易,放伦界吉一条生路。老夫改日必将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巫王心中清楚,来人绝非大衍朝廷的高手。否则在三十万大军被灭之日,南疆早就不得安宁了。
“王!”
伦界吉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平静多年的内心,不禁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激动。
看到来人,水月剑没有任何表示。但其剑锋上的雷霆虽凝聚,却也不再落下。
“多谢道友!”
伦界吉逃离,天边巫王的人面答谢一声后,便缓缓散去。
翠发女天巫朝水月剑遥遥行礼,然后收拢残余的巫蛮,朝着庆州地界外迅速撤离。
因为有护城阵法隔绝斗法余波,镇南关内大部分人都未能看到巫王与仙剑的出现。许多守城士兵此刻都有些不明所以。
他们不知道,为何只因天边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巫蛮就如丧考批地退兵了。
战争似乎结束得莫名其妙,但只有真正踏入超凡的修行者才清楚,方才发生的一切,究竟有多么夸张。
一剑北来,正主甚至连面都未露,就险些强斩天巫。
传说中的神仙手段,也不过如此了吧。
待到巫蛮退尽,悬于高天的水月剑这才缓缓落下。
注视着飘落到自己眼前的水月剑,柴剑心中的熟悉感也愈发浓郁。他小心翼翼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柄,试探地问道:
“你是…水月剑?”
嗡——
水月剑并未拒绝柴剑的触碰,而是发出浅浅的剑鸣作为回应。
说起来,面前的这位似乎还是它的老主人呢,虽然那时它还未开启灵智。
“你真是水月剑?!”
即使感受到水月剑的善意,柴剑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自柴江翠离去才多久?短短一年时光,道妙仙修……
柴剑回想起记忆中柴江翠那略显柔弱的身影,眼神不禁有些恍惚,这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
望着远处稳稳握住仙剑剑柄的柴剑,王苍羽的表情也由错愕逐渐变为了复杂。
感情此仙剑的高人,并非为保庆州,而是专门来救这位柴郡守的。
今日这战过后,有此仙修相助,柴家兴盛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