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当真没事吗?”冷玉儿眉宇紧锁的望着雪幻空,心头一片凄然,世间皆苦,终归谁都有谁的苦衷。
“慧极则伤,情深不寿。”雪幻空没有回答冷玉儿的话,只是异常平静的遥望虚空,浅浅淡淡的说了几个字。
“国师此话何意?”冷玉儿只觉浑身一震,再一次惊讶的望向雪幻空,这样一句话,好似令她跌进一个无底的深渊,心隐隐作痛,不得解脱。
“这是当今太后在年初之时为晴阳公子所问的卦象。”雪幻空接过翠微端过来的一杯茶,清清淡淡的叹息,眼眸飘渺如风。
“慧极则伤,情深不寿?”低低的重复着这短短的一句话,那一丝痛宛如潮水一般在心中泛滥成灾。
曾经倾尽天下酒,难觅知音人的天下第一公子晴阳公子竟然是这样的卦象?
“还有一副是清影殿下的,峥嵘栋梁,一旦而摧,水月镜像,无心去来。”雪幻空望向悠悠竹林,目光遥远、虚空。
“国师此话又是何意?”深深吸了一口气,唇角微微勾起一丝苦笑的问道。
“姑娘聪慧,自然知道这句话是何意,镜中之花,水中之月,不过是一种虚像而已,亦如姑娘和清影殿下的缘分。”雪幻空的声音比风还要轻缓,比云还要飘渺柔和,却是直接将人再一次打入无底深渊。
“这是写月说的吗?”冷玉儿心底一沉,却是轻轻而笑,仿若花开。
“不,不是。”雪幻空现出一丝惊怔,随即否定。
“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请教国师,若是清影殿下和晴天殿下同在先皇病榻之前,那么今天坐在龙榻上的应该是谁?”冷玉儿再一次淡然一笑,目光灼灼发亮,扬声问道。
“依旧会是当今圣上,这是天意早已注定,包括姑娘和圣上的缘分。”雪幻空的回答再一次如惊涛骇浪激荡着冷玉儿的心。
“为什么?国师是来给......”冷玉儿闭目惨然而笑,随即咬着嘴唇淡淡的道:“是他让你来做说客的吗?”
“其实当今圣上并没有乘人之危,写月无论在不在凤凰城,皇位都会是他的,姑娘以为写月在因此而怪罪姑娘吗?”雪幻空的眼眸此刻明亮的似乎可以透彻世间的一切。
“难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吗?”冷玉儿轻轻地叹息,却隐着一丝绝望与悲伤,有时就连自己也是这么认为。
“一些事情早已是天注定,是谁也改变不了的。”雪幻空明月一般的眼眸变得有些暗淡。
外面的天空依旧是湛蓝明净,竹林依旧是清幽静谧,可是红尘滚滚,究竟有多少事情能够置身其外,做一个冷定的旁观者。
“我命由我不由天。”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却是泠然的决绝,傲然的落寞。
“我虽现在看不到姑娘的未来,但姑娘也是极其聪慧之人,莫要......”雪幻空移步而去,轻袍缓带随风飘扬,幽幽竹林似回荡着一个极轻极浅,却又极重极深的声音:“慧极则伤,情深不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