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金灵也被这八哥惊了一跳,迷茫道:“我也不晓得它到底何时学了说话,我可是从来没教会过。笨得很呢。”
杜牧镛笑着轻轻拍了拍她雪白的手背:“这怕什么,你若是喜欢,我多给你弄几只来,只是到时候你不要嫌聒噪就行了。”
杜牧镛进了书房,女佣去送茶水,孟金灵截下来,对下人道:“不必你来了,我亲自过去。”
杜牧镛此时坐在书房宽大的书桌前,他的书房整齐划一,书本罗列得干净利索,分类排放,桌上也不容半点杂乱。和他这个人一般条理分明。杜牧镛看着桌上的一本厚厚的《三国志》,翻开书查找起来,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东西,他合上书,眯起眼来。
此时孟金灵正端着一杯茶进来,她看起来十分开心,整个人神采飞扬,眼角都笑得加深了褶皱,上扬起来。
“老爷,你还没更衣,我帮你把褂子挂起来去。你尝尝这茶,我亲自给您泡的,你最近太忙了,大概都忘了我泡得茶水什么味道了。”说着把茶杯往杜牧镛的桌上一放,便要去伸手解他的扣子。
杜牧镛忽然抓住她的手,眼里是阻止的意思,孟金灵看着他和刚进门时判若两人的脸,一时也不晓得到底怎么回事。笑容凝结在脸上,她慢慢的放下手去:“老爷,你..你怎么了?”
杜牧镛一语不发,只阴着一张脸盯住孟金灵,看得她汗毛都竖起来,竟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金灵,我问你件事。”孟金灵的脸色苍白,又和刚刚在屋外懂得发青的脸色一样了。“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翻过我的东西。”孟金灵心跳一顿,紧接着便疯狂的跳动起来。
“我…我是经常过来,翻你的书看啊。”杜牧镛冷笑一声:“看书?你何时添了这喜好了,那我再问你,你翻我的什么书看了?”孟金灵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几个指头生硬的纠结在一起捏啊捏,憋了好大一会儿,忽然很崩溃的恨恨道:“是,我是偷看了一个东西。不过我可以跟你说,我当时是真的想看看这本书而已。那张照片,我确实拿走了。可是,当时我是无意间看到的。”她抬起头,仿佛有了一个无畏的开始便变得勇敢,她的眼里泛着泪光,嘴唇也在微微发抖,可是语调中却含着坚定:“你刚刚那样质问我,我却其实早就想问问你。可我晓得分寸,绝不会拿自己奢望不来的东西去开玩笑。老爷就算是立刻纳了个妾,我也是没说的。我也有自知自明,知道上海滩那些出身好的太太们怎么想我。可是因为依靠的是老爷让我安心,其他的,我根本也没在乎过。所以,不错,是我,我拿了那张照片。因为看起来心里有些生气,我心里在乎你,所以就拿走了。”
杜牧镛看着意难平的妻子,慢慢收回视线,沉声道:“我之前确实属意于那女子。后来发现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她跟沈家的三少爷婚约在先,对方有头有脸,我不好扰人之美。其实我也不大在乎你翻看我东西的事情,这是女人好奇之天性,不免扼杀不得。我就是想问问,让你给我一句实话,你这照片可否拿给你那些朋友看过。”
孟金灵红着眼圈,擦了擦眼角,赌气道:“你都这样不信我?我平时躲都来不及呢,还拿给她们看?别人都晓得我过得是独享荣宠的日子。我拿出去,不是自己打自己脸?”杜牧镛怀疑的眼神飘过去:“真的没有?潘梅琳赵宝如之流,你可以确定?”孟金灵点点头:“确定。我是带着这照片出了门,可是和这些朋友见面的时间也不久,我更没把东西拿出来过展示。”
杜牧镛鄙夷的侧过脸去,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语带威严:“你是不防,不能说别人不去见缝插针。把照片拿过来,从此不许再带出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