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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蔺长星”
不似平日的薄凉,盛着万般风情与娇怜。
她在向他示弱。
蔺长星被这声唤醒过神,窗外打了道闪,刹那的光亮下,他看见谢辰仓惶踟蹰的神情。
他艰难地将眼睛从脚踝上挪开,停了半刻,嗓音微哑对她说:“四姑娘惜命,长星也惜命。
方才走出去的时候,我对自己说,算了,大家各自长命百岁,互不添愁。”
他抬头苦笑,烛光摇曳下,眸子里落满星星碎碎的光。
他的眼睛已恢复清明,又带上一贯的委屈与乖巧,却不显得卑微。
那是少年郎独有的本事,明明知他放肆,知他以退为进,偏偏心软纵容,不忍拒绝。
然而他眉骨间铮然,鼻梁高耸俊秀,抬头时硬朗的下颌线,还有双眸里的渴望,无不告诉谢辰,他不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他曾像个开疆扩土的暴戾君侯,狠狠侵占过她身上的每寸土地。
那不过是肌肤之亲,寻欢作乐罢了,她尚可选择不告而别。
可是现在,他已经贪婪地攻到她心城前。
她无路可逃了。
蔺长星缓缓趴在她腿上,谢辰想推开他。
他不肯动,伤痕累累的那只手也搁在她腿上,谢辰瞥见后,终是没狠下心将他一脚踹开。
那是他为她下厨时所留的伤痕,她能想象得到,他笨拙切菜的模样。
在这样闷热的鬼天气里,他心甘情愿囿于后厨,不断地擦汗和问时辰。
其实鱼汤炖的极鲜,时蔬炒的也可口,还是在南州时的味道。
但碧螺虾仁太咸,栗子鸡太淡,樱桃肉又不知怎的加了辣子,吃下来可谓千奇百怪。
她没说出来扫他的兴致。
蔺长星怎会想到,他倾诉衷肠时,谢辰却走神地在想他厨艺上的不精湛。
“可是外面雨下得大,我怕湿了衣裳,就回来了。
姐姐,我没有办法合你心意地懂事,你还要我怎么装呢?我喜欢你,倾慕你,你不是不知道。
我今日舍弃了你,往后孤零零地一个人在宴京,还过得下去吗?”
“你难道半点不喜欢我吗?至少不会讨厌吧,否则……”
他话说到一半改了口,守诺地不提当初,“否则为什么要帮我的忙,为什么要来吃这顿饭,仅仅因为我无赖吗?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会害你的命,绝不会强迫你嫁我。
你永远待在谢家就是,但我不会放手,我永远陪着你。”
谢辰抿了抿唇闭上眼睛,被他这番话震得难受,半晌才听见自己说话,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世子应当娶妻生子,享天伦之乐。
陪我?再为我上一道枷锁,让人在背后多戳几回我的脊梁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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