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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潺变了脸色,盛染不卑不亢地轻声回:“三爷问什么,我便答什么,如何是诛心。”
谢潺讥笑两声:“我谢家的心病,你去隔岸观火,难怪舒坦。”
除去国公爷,国公府人人皆恨命格司入骨,恨那劳什子通天命的国师。
谢潺心疼的是,谢辰看似无波无澜,今日到底是去了。
盛染被迫贴紧他胸膛,却没敢彻底靠上,她不张口接这话。
女儿家的幽香从颈中出,萦绕在谢潺鼻端,甜腻而沁人,他很快便原谅她恶劣的挑事之举。
盛染的小性子他摸透了,平日里乖巧柔顺的姑娘,时不时却要刺一下惹他不痛快。
好像他生了气,她反而舒坦,没良心的东西。
眼下膳食尚未做好,盛染吩咐下人备水,亲自伺候谢潺宽衣沐浴。
她娴熟地替他脱下外罩的银白绸袍,正解衣带时,一块锦帕掉在地上,盛染蹲下去拾。
夏云灰的锦帕,上绣歪歪扭扭的翠竹,叶子参差不齐,凋零可怜,又粗胖显憨气。
角落里三个圆滚滚的小字,“赠子蘅”
。
子蘅是他的字。
谢潺神情自若地从她手里接过,看到那绣工跟丑字,本来不快的心情放晴,又不由得好笑起来。
盛染方才见了谢辰,谢潺张口想跟她笑话自家妹妹,“我……”
却看盛染已然僵了脸色,眼睛盯着那帕子,声音微微发颤,却勉强柔声道:“三爷,进去洗吧。”
谢潺到底比她虚长一轮多,又在大理寺侵染多年,岂有不明白之理。
然而坏心思作祟,他装作不知,安然地转身进去沐浴。
饭席之上,盛染魂不守舍,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就停下筷子。
谢潺皱起眉头,冷声说:“你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吃这么少是在跟外头的竹竿比风骨吗?”
她脸上红了又白,不敢与他辩驳,只好磨磨蹭蹭添了半碗乌鸡汤。
他在关心她,她却不住地想到那块被他小心收起的锦帕。
谢潺素来精细,所用物无一不是上乘,衣裳件件由特定的绣娘缝制。
这憬园里的物什,从栏杆到枕头,样样费了玲珑心思,价值连城。
如今却将那么一块残次的绣品放在怀中,还对望傻笑,必是……很在意的姑娘。
她应当知道,他身边不只她一个,她只不过是身陷囹圄,恰巧惹他怜惜的那个。
入夜后,月明星稀,凉风拂过竹林,簌簌作响。
从假山后窜出两声野猫叫声,转瞬又消失在夜幕中。
谢潺存了一晚上的坏心思未消,故意附在她耳边问:“怎么不专心?”
盛染无力摇摇头,鬓发潮湿,眼里盈着泪承欢。
这张泫然欲泣的娇容取悦了他,谢潺不等她说话,按住她的腰驰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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