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沈嫣道:“夫人在家中,也要保重。侯府后院,只怕并不如夫人看到的那般清静。”
听言,沈嫣不禁诧异问:“霍护卫可是看到了什么?”
霍青想了想终于告诉她:“前些天,我看到二平夫人与管家偷偷摸摸地说了许久的话。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我没听见,我只觉他二人鬼鬼祟祟,相谈的未必是正经事。”
这个事实,于沈嫣听来是那样的重要。她笑了笑道:“多谢霍护卫。”这等闲事,他本无需多嘴,但他之所以告诉她,无疑因为他认可她这个女主人,她很高兴。
霍青走后不久,李承启和焦怀卿也要离开了。一家老少,一起送他们到侯府门口。沈嫣选了二虎和香兰与他们同行,这两个随从,是她最信任不过的。
李承启和焦怀卿走时,焦氏眼里满是不舍。她句句嘱咐之辞,都不失叫他们早些回来之意。焦怀玉拉着李承启,也流下了不舍之泪。魏敏和沈嫣,则只端庄地立于一旁,待李承启的目光落在她二人身上时,她们才相顾看一眼。之后,魏敏道:“侯爷出门在外,要保重身体。家里有嫣儿妹妹管着,您只管放心。”
沈嫣噙笑点头,却没有言语。该说的,她都说过了。
“二弟,家里就靠你跟嫣儿了。”李承启看向李承茂,而后又看一眼沈嫣,叮嘱道,“无论是学堂还是后院,还是怀卿打理的店铺营生,只要有难处,你二人尽可多做商量。”
李承茂看一眼沈嫣,温和地点了点头。
“启儿,”焦氏上前,有些责怨道,“你这就要出门了,家中之事,便不要放在心上。家中有我们这么多人,都不笨不蠢的,还能出什么乱子不成?”
“娘说的是,那就不啰嗦,我们走了。”
“姑妈保重。”临走的时候,焦怀卿还不忘讨焦氏欢心。
对比之下,焦氏的儿子都没有跟自己说什么让自己保重身体的话,倒是这个侄儿懂事。看着他们上了马车,她在心里,不免失望叹息。
如今的她,没有月嵘相伴,而焦怀卿,也处处为李承启和沈嫣说话,焦怀玉也失去了以往的记忆,她心中即便有再多的苦,也似乎找不到那个可以诉说之人了。看着自己脸上越来越多的皱纹,和日渐增多的白发,她每每都有些感伤。她已知晓,在这侯府中,她已不是那个可以说话顶天的女人。
现在,她唯有看到自己的孙儿李翰时,才能发自内心地高兴。唯一可惜的是,她这个孙儿的母亲,是她最厌恶的沈氏嫣儿。
送走了李承启和焦怀卿,侯府里像是完成了一桩大事一般,很多下人,都变得轻松自在起来。
而就在各自散去的时候,学堂那边有人急急赶了来。他在李承茂耳边,说了一句极为惊骇人心的话。之后,李承茂便随他往学堂的方向走了去。
这一幕,恰被沈嫣看到了。她不知道出了何事,一向温润如玉的李承茂会露出那样骇然的神色。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她差了惜玉跟过去瞧瞧,自个儿便回御香苑了。
她没有默默等待,而是以讨论庶务的由头,将管家钟策叫到了自己的屋里。她想,跟钟策之间的几本账一直未有清算,现在闲来有空,也该是算清的时候了。
钟策进屋没多久,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不知二平夫人找老奴过来,有何事要吩咐?”他恭谨的样子,小心的话语,看起来听起来都不能让人把他想象成一个坏人。但他那双眸子,还是像黑夜里那只硕鼠的眼目一样,滴溜溜转了一下,甚为讨厌。
“钟管家对我,可是有些不满?”沈嫣直言问,“不然,你怎三番两次想要害我?”
他露出诧异之色,诚惶诚恐地说了许多掩饰的话。
“我既然喊你来,便是知晓了你做的那些事,你就无需狡辩了。”沈嫣掐断他的话,面无半点好颜色,声音却是极为平静,“我只想听听,我要如何做,你才肯忠心为我做事。不然,我随时可以跟老夫人还有大夫人商量,将你辞退。”
听言,钟策一惊,但他还是抵死不承认自己对沈嫣做了什么事。
沈嫣不想过早地将焦怀玉牵扯出来,便只指出了他在她跟前一套,背后一套,甚至有意害她的心思。当然,钟策始终都说冤枉。她不禁嗤笑出声,终于说:“罢了。”不过,她恶狠狠提醒他道,“我只劝你一句,好自为之。你的一举一动,其实我都知道。”
看着她阴狠的样子,钟策也不知她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时间生了不少的忌惮之心。
这时,惜玉受命打听消息回来了。
她神色慌张,在沈嫣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后,沈嫣的脸变得煞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