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也恐怕不易。
“我想好了,”沈嫣说,“的确有必要让知州府派人护送,但护送的人,不是我,而是赖阳明。”
刘基不解,只见沈嫣浅笑一下接着道:“赖阳明个头不高,我会把他易容成我的样子,以掩人耳目。而我则扮成他的样子,独自去京城。”
“这……皇嫂独自一人回宫我岂能放心?”刘基不答应。
沈嫣问:“你可知那日在甘州城下,你放箭射杀的刘卓,其实的确是假的?”
“当日没有想他是假,只是我把他当做是假罢了,后来才知,他是皇嫂易容了侍卫假扮的。”刘基说着笑了一下,叹道:“皇嫂的易容之术,倒是能欺人。只是,”他还是担心,“皇嫂一个人回宫,臣弟放心不下。”
“你是怕我逃走?”沈嫣挑明话题。
刘基神情显然别扭了一下,他担忧的,可不就是这个?
“我若想逃走,早在昨夜就抛下你逃走了。”见刘基意欲解释,沈嫣抬手,决然道:“你无需多言了,此事就听我的。”
说罢她回到屋里,将此事告诉了赖阳明。
赖阳明一听要自己扮成沈嫣,自然连连摆手不干。他自称顶天立地七尺男儿,不能扮作女子。
“扮作我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沈嫣说,“此去京城,定会再遭暗杀,你扮作我,可是一件把脑袋提在手里的活儿。”说罢她有意叹息一声,“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
“且慢……”赖阳明很快改变心意了。他想了想道:“既是为了娘娘顺利回宫,我扮作女子又如何?我扮!”
沈嫣欣然而笑,“记得随机应变,保命要紧,留了命进宫,方可一展宏图,实现你的梦想是不是?”
事情没办,好处就有了承诺。听过这样的话,赖阳明备受安慰和鼓舞,身体里的血,瞬间沸腾了。想着美好的前程,他只觉自己现在连上刀山下火海的勇气都有。
沈嫣跟赖阳明换了身份后,便拿了一件刘基的信物,悄悄见了甘州知州,并请他派人护送。出来之后,她却被两个壮汉拦下了。
此二人目光之中皆浮有戾气,举止也很粗暴,将沈嫣抓到一处巷角便是以刀相向。沈嫣故作惊惧之色,缩着身子急急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说着她还哆嗦着掏钱袋子。
“西皇后在哪儿?”一人问。
“西……西皇后?什么西皇后小的不知道啊。小的只是受人之托,给知州大人送信的。”沈嫣解释。
“受何人之托?”
“我不认识啊,就在那边。”沈嫣胡乱地指了一个方向道,“一位年轻公子给了我十两银子……”
“快!快!”伴随一位官差急急的催促之音,两队人马在知州府外编好队,就要出发了。
两壮汉见状相视看一眼,终放了沈嫣,跑向了沈嫣先前所指的方向。沈嫣轻拍胸脯,长吁一口气,而后辗转了一条街,雇了一辆马车,往甘州城外驶了去。
日夜兼程,三日后的午后,她抵达了京城。她却不敢轻易靠近高大的宫门,只怕这个时候,要杀她之人识破了她的计策,早已在入宫的各条道上,布置了埋伏。
她在京城的街道上徘徊着,也不敢贸然去找魏久霆之流。李承启夺得大周政权有多久,她离开大周就有多久。这近一年的时间里,许多人和事都在变化,她不敢轻易相信谁。当然,她徘徊在街道时,她也渴望能遇见一个熟人,比如说,霍青。
转悠了许久,她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了,不过,这个身影不是霍青,而是韦斯礼。
霍青从南昭军营救出韦斯礼,李承启篡位后,韦斯礼便鼎力助他一一打击刘氏朝廷的残余势力,于李承启而言,是有功之臣,定得到了重用。但不知,他是否值得沈嫣信赖?
沈嫣想起,魏久霆曾经说过,韦斯礼为人倨傲,向来不喜结党营私。那他,定也不会被谁拉拢吧?他极有可能,不属于任何一股势力。
如此判断后,沈嫣大步上前,跟上了孑然一身走在大街上,神情有些严肃的韦斯礼。她拍了拍他的臂膀,他迅捷回头,眉头微蹙问:“何事?”
“我是沈嫣。”
听得这四个字,韦斯礼先是一惊,紧接着四下看了看,之后却是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冷声道:“跟我来。”
他这样的反应,令沈嫣意外。不过,犹豫一阵后,她还是决意跟上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