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韦斯礼:“韦尚书,你也以为此次是朕偏爱西皇后,而肆意责罚东皇后?”
几位大臣皆表惊讶,李承启这话,不是对魏幽,亦不是对魏久霆,而是对一个无关的人韦斯礼。
韦斯礼则是惊不改色,上前以礼道:“微臣以为,如此不明不白就定了东皇后的罪,有失公道。”
“朕未曾定过东皇后的罪,要去靖远寺礼佛,是东皇后一心向佛,是朕也拦不住的。”李承启微微侧身,毫不虚心。
韦斯礼却也从容镇定,不紧不慢道:“东皇后贤德、宽和,若非西皇后步步紧逼,她又如何会自请去靖远寺?”
“你说是西皇后步步紧逼,东皇后才会选择离宫出走,可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李承启威严相向。
听言,韦斯礼足以判定,李承启对沈氏嫣儿的偏袒之心,昭昭可见。为此,他低了下颔,告礼退到了一边,没再言语。
他如此反应,显然引得其他大臣的不满了。原本,他们是说好要一起谏言,想用逆耳之言唤醒他们的皇帝的。可这么快,这个兵部尚书就不管事了吗?
很快,有年龄较长的老臣,西台御史包无庸挺身而出。这个包无庸,仗着有皇帝的倚重,上前便是直言不讳道:“皇上,外头有关西皇后失德之言难于入耳。空穴不能来风,若非西皇后有失德之行在先,又岂会升起这许多哗然?”
听得此言,李承启脸色铁青。坚持状况,魏幽不禁对他挤眉弄眼,要他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露骨刺耳。可包无庸却视若未睹,不管不顾,声音更大了些接着道:“皇后者,母仪天下,西皇后如此声名,断断不能作为万千百姓之典范供养。皇上再是宠爱西皇后,也当舍得弃爱,以皇室威名为重。望皇上省思再三。”
“御史大人言重了。”包无庸的话,已然让胆小怕事的魏幽达到一种担惊受怕的程度了。强忍着心底的恐惧和担忧听罢包无庸这番高论,他忙走上前去,这般于包无庸说过一句,便跪到了地上,向李承启祈求道:“西皇后德行如何,皇上可令人查查清楚,再还西皇后一个清白,也给天下人一个说法。但微臣今次冒死觐见,是想求得皇上,便是东皇后在此事上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皇上也看在东皇后这些年对皇室,对皇上一片忠心的份儿上,宽恕她,收回让她去靖远寺礼佛之成命。”
他只求他的女儿保有东宫皇后的位置,再无旁的渴求。而在听过他这番话后,他的儿子魏久霆也站了出来,跪在了他父亲的身侧,照样说着请求李承启原谅魏敏的话。不过,有所不同的是,魏久霆在替魏敏求情的同时,也为沈嫣讲了几句好话。
他说:“微臣少时便认识西皇后,她德行如何,微臣从不怀疑。而东皇后是微臣的亲人,微臣对她的德行,也再是了解不过。微臣相信,此次的事仅是一场误会。抑或是旁的有心之人的阴谋,还请皇上明鉴。”
父子二人前后之言,都让包无庸等其他大臣觉得愤慨——本来说好一起谏言皇帝废黜沈氏嫣儿的西皇后之位的,却是如何他二人率先服了软?但事已至此,他们再不好多言了。
而魏久霆的话,自然让李承启觉得好听。在听过他的这几句话之后,李承启的脸色好看多了。
“东皇后赌气要出宫礼佛,实非朕劝阻得了的。”他看着魏幽和魏久霆父子,话语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你二人若能劝得东皇后改变心意,朕倒愿记你二人有宫。”
闻得此言,魏氏父子自然叩头谢恩。他们想,只要不是皇帝的意思,他们的女儿就还有机会。不过,走出锦阳殿,他们受到了以包无庸为首的几位大臣的围攻。
包无庸等人一致称,魏氏父子过河拆桥,并失了信于他们。魏幽苦不堪言,一个劲儿解释,“列位大人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未听出来?皇上偏袒西皇后,并非我等三寸不烂之舌既能改变的。”
“便是如此,我等为了江山社稷,就是一个死字,也当直言不改!”包无庸横眉冷对,义气得很。
“好一个忧国忧民的忠臣良将。”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他们侧面不远处响了起来。那是沈嫣在苏游、崔嬷嬷等人的前呼后拥之下长身而立。
看到她,几人惊吓,几人蹙眉,几人眼里闪过了不一样的异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