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住下来了,除非是客人对这个房间不了解。人们从来都会忌讳住在死人住过的房间。
门开着,医生直接进门来,他走到肖春雨面前开门见山地问:“你对乔娜说可能有人毒死了王福永?”
肖春雨把床单扔到地上的篮子里说:“是的,我可不想惹麻烦,但瓶子确实在他死的那天多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是谁放在哪儿的。”
“或者他之前一直放在抽屉里或者行李包里。”
肖春雨精明地摇摇头:“如果他一直都在吃这种药为什么不把药放在轻易就能拿到的地方呢?他之前没有这种药。我想那瓶药多少和他的死有点关系,血液中毒什么的。我猜想说不定这里有他的仇人,这仇人把药放在那里好害死他。”
“他能有什么仇人?无论如何你还是不要说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医生最后这么说了一句然后离开了房间。
刚出门口,医生就看见了妘鹤。她看着医生从王福永的房间出来,她立即有了主意。她迎着医生走过来说:“我必须向你道歉,郝医生,说真的,我欺骗了你。其实我平常并不怎么说谎,但是这件事情实在太奇怪了,所以我不得不~~~”
医生看着她,温和地表示惊讶。他拉过走廊的一把椅子让妘鹤坐下来,自己随后也拉过来一把高背椅坐下,然后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
“你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侄子的照片吧,是我拿给王福永看的,我说他没有还给我?”
“是的,我记得。可是我并没有从他的遗物中找到这张照片。我并没有帮了你,实在有些抱歉。”
妘鹤小声地说:“我要说的是根本就没有那张照片。”
“什么?”医生看起来略略有些讶异,“可是为什么要骗我呢?”
妘鹤把和王福永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她描述得很清楚,思路很清晰。她把王福永讲的凶手故事说给他听,还说他怎样把照片给她看,以及他突然惊慌起来,然后她就说到她的担心和怀疑,最后决定要找到那张照片。但事实上,那张照片根本就没有在他的遗物中。
“你相信他说的话?”
“当时我或者不相信他说的话。老人总会夸夸其谈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他第二天就死了,而那张照片也不见了。”
郝保仁医生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如果把妘鹤说的话和肖春雨说的话联系起来,那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王福永是被谋杀的!否则这一切事情都太巧了不是吗?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妘鹤略带抱歉地问。对这么一个亲切和善的老人说谎她终究于心不忍,但有时为了查到真相,妘鹤不得不这样行事。
郝保仁沉思了片刻,然后忧虑地把刚刚和肖春雨的谈话告诉了她。那瓶药,如果不是死者的,那么实在是诡异的很。他们只能解释为确实有这么一个凶手,他杀死王福永后拿走了照片。
“与其担心肖春雨,我倒更担心乔娜。你可能不知道她有轻微的抑郁症,我给她开了一些抗抑郁的药,但我不能保证那会不会有作用。”
“乔娜有抑郁症?她看起来热情活泼又开朗。”
“她的一个姑姑就有这样的病,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她经常怀疑自己会不会遗传这种病。”
“可是精神病不遗传啊,她根本没必要担心。”
“是的,我也是这样告诉她的,可是她还是钻在这个牛角尖里拔不出来。她去找我的时候我能看出来她担心极了,精神很压抑。”
“这里有一种不详的氛围。”妘鹤轻轻地念叨了这么一句。
事实果真如此,王福永的死仅仅是个开始。很快,肖春雨就被杀了。
餐厅里,乔娜重新摆设了餐厅里几张桌子的刀具,拿走一把多余的刀,把一把叉子放正,重新安放一两个玻璃杯,往后站了站看看效果,然后走到外面的阳台上 。这里一切照旧,又一个晚会就要开始了。人们会忘记别人死亡,继续过欢乐的生活。这正是她渴望的生活。但是她不能完全相信,实际上,吴海现在已经开始担心自己了。他怀疑自己说不定那天就会犯病。而她自己也确实开始见人就怕,尤其是王福永的死,让她越来越感觉自己的神经质,她曾偷偷看过床下的那本书,它让自己相信,她真的处于崩溃的边缘。她真害怕哪天她真的会在犯病中杀人!
她看看自己手中的刀,那是一把多出来的刀,她似乎看见上面鲜血淋漓,一个女人倒在血泊中。那个女人是谁?从刀的反射中,她看到一个高大的女孩。她是春雨,肖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