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原来是这样,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说来之前自己记得口供上大家都有这么一说,但自己怎么就忽视了问题的本质呢。
妘鹤接着说:“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当时的情景:马秋丽被杀的那天晚上,张桂枝心神不宁,她起身,准备吃阿司匹林。或者她下意识地拉开了窗帘,然后再次看到体育馆的亮光。她走过去,在外面随手拿了一个沙袋,一开始她是准备对付凶手的,或者是一个危险人物。她手里拿着沙袋,以防自己被袭击。然而她发现了什么呢?她发现马秋丽老师跪着查看一个更衣箱,于是她就想~~~”说到这里,妘鹤停了一下,自我解嘲说:“推理案情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演员,要十分揣摩戏中角色的心理。我就是这么做的,我试想自己当时是张桂枝老师,内心很挣扎。我想我知道她或者不是凶手,可是这里刚刚发生了谋杀,如果她就此消失,永远消失,那么没有人和我争明德了。就这么一念之差,我手中的沙袋砸了下去。干过这件事之后,她感到很惊恐,因为她不是一个天生的杀人犯。这件事一直折磨着她,一直到董从安再次举起枪的时候,因为愧疚、责任和对明德的热爱使她做出了奋不顾身的行为。”
“那么董从安呢?她也用沙袋打死了樊端敏,同样的手法,这是为什么呢?”
妘鹤把杯里的茶喝了,又续了一杯继续说:“相比较张桂枝首次杀人,董从安在这方面表现得就老练多了。一方面,她不能冒险在学校里再次发出枪声;另一方面,她是一个行家。她想把这第三次谋杀和第二次谋杀挂起钩来,她知道第二次有人会为自己作证她有不在场证明。我想,她想的那个人已经出现了所以才让你这么困惑吧。”
照海不好意思地笑了。昨天光顾着兴奋了,因为嫌犯终于落网了,就没有想到中间还有这一层。一直等到今天凌晨查克利指出疑点自己才来找妘鹤的,看来无论是谁,办案都不能存一丝侥幸之心啊,一点细枝末节都不能错过才行。
“我还是不明白马秋丽在体育馆干什么呢?”
妘鹤遗憾地说:“人已经死了,到现在只是个谜。但我试着做了猜测,也许她想查到凶手,她和张桂枝老师一样感到不安。她不能入睡,于是她静悄悄地跑到体育馆去查看莎莉亚的更衣箱。她认为更衣箱里能找到女孩子失踪的线索。”说到这里,妘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人生悲喜无常,谁知道这么一个检查就要了她的命。人心反复,往往看起来和气可亲的一个朋友却会在你的背后向你捅刀子。复杂的人性~~~”
如果再接着这个问题讨论的话,那就太深奥了,或者要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都没个完,况且这个问题太过于沉重。照海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茶笑嘻嘻地说:“在学校我们经常说那句话来着,过去没办法改变,未来又存在太多变数,所以我们什么也不要想,活在当下吧。”然后,他站起来,自己给自己又续了一杯茶,看了一圈事务所说:“哟呵,涵冰这丫头还没回来呢,事务所少了她很冷清呢。”
妘鹤抬腕看看表上的日历说:“估计明天就该回来了。”
照海在茶几前走了几步,突然问道:“还是让她赶紧回来吧,最近泰国也不安生。对了,你刚才说三岔口,除了董从安和张桂枝之外,这才两岔口,还有一岔口呢?”
“明天涵冰回来就知道了,实际上,案子还会峰回路转的。”妘鹤意味深长地一笑,从抽屉里掏出一本书准备看。照海看那情势,站起来准备告辞。恰好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原来是秦小瑛打来的。刚接通电话,秦小瑛就急不可耐地说:“程队,你快来医院,张桂枝自杀了。”
照海站在原地,吃惊地问:“什么?你说什么?张桂枝自杀了?”
听到这话,妘鹤正准备打开的书又合上了。她曾想过张桂枝可能会良心不安,但因为犯错悔恨的人多了,也不见得人人都会以死谢罪。
秦小瑛继续冲着手机大声说道:“她用一个刀片划破了自己腕动脉,血流了一地。她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这是她该得的惩罚,明德应该给有资格继承的人守护。这是什么意思?在我看来,她就很有资格啊。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自杀?”
这时的照海以一种异常冷静的口气回答说:“因为她杀死了马秋丽!”
他们只听见一声咚的手机掉地的声音,不用看不用想也可以猜到秦小瑛表情的夸张和吃惊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