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清楚。我说过他刚回国,在此几年我都没有见过他,而且他性格很孤僻,不经常和我们联系。有时,逢年过节会寄张贺卡,但通常情况下,我们不会有联系。他没有固定的地址,总是换来换去的。但前几天,他回来还请我们吃大餐,送我们奢侈品,所以我认为他并不缺钱,而且他的心情也很好,我看不出有什么事。”
涵冰心想,早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再经常不过的意外。一个男人,徒步旅行,结果,一不小心,掉到悬崖里,生命终结。人生就是这么回事。
“这么说来没有什么原因致使他自杀了?”
他们连连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说没有。
询问的警察完全详细地记下口录,边写边说:“可是有一点我们感觉很奇怪,你弟弟并没有携带任何行李,甚至连个背包都没有,指点对于徒步旅行的人不是很奇怪?”
这一点,连妘鹤都没有注意到。涵冰点点头,是的,他说得不错,死者的身边确实什么都没有。不过这也不算太大的问题,她出门也不喜欢带大包小包。现在交通、商场都很方便,到哪儿都可以买啊,干嘛非要带那么多随身物品。
实际上,高媛也是这么回答的:“他不喜欢带背包。这是他的习惯。”
接着,高媛继续说明,警方是如何通过弟弟口袋里的那张照片联系到她的,于是她和老公一起到宝安来,而且立即认出死者是她弟弟。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就大声吸鼻子,瞬间,像变魔术似的,痛哭起来。
警察说了几句劝慰的话,她老公搀着她坐到一边。
接着,其中的一位队长做了简短的死亡陈述。他说此案情况非常简单。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高翔曾经忧心忡忡或意志消沉,进而产生自杀的想法。正好相反,他身心健康,一直期望去度假。不幸的是,当海雾升至崖边小路上时,情况十分危险。
最后,大家一致表决:死者的死因是由于不幸事故。到此,高翔的案件结束。
看来,高翔的死没有任何疑点,一起卑劣简单的意外事件。涵冰不想再听下去了,拖着妘鹤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们听到有人叫住她们。
她们回头看,原来是高雷和高媛夫妇。此时,因为高媛丧弟之痛,轮到高雷和她们说话。
他紧紧地握住妘鹤的手,让她有一种疼痛感。他是一个身躯肥大、脸色红润的男人。他刻意热络地感谢:“我们过来谢谢你,当时,我内弟死的时候,你正好陪在他身边。”
妘鹤扒拉开他的手,温和地说:“是的,是的,当时我确实在现场,很抱歉,我没有帮上什么忙。”
他紧张地咧嘴一笑,尴尬地说:“不是那样的,我们想知道他临终前说了什么吗?”
妘鹤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没有啊,他什么都没说。”
这时,涵冰悄悄地凑上前,低声说:“不过你们不会怀疑他是被推下去的吧?我当时好像听见附近有谁啊了一声。你内弟不会有仇人什么的吧?”
他不安地扭动一下身子。高媛立即深深地叹口气说:“这样也好,至少他死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痛苦。说真的,我们欠你一个大人情,无论如何,我们太希望他会留下一句遗言。”
“他有钱吗?”涵冰好奇地问道。
他们同时摇摇头。
涵冰满不在乎地说:“那你们问遗言干嘛?要我说,人已经死了,早点让他安息吧。”
他们点点头再次对妘鹤表示感谢,邀请她们有时间可以到惠州来玩。说完,他们蹒跚着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妘鹤突然轻轻啊了一声。轻呼声吓坏了高雷夫妇。他们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她。
妘鹤慌不迭地解释说:“我刚想起来一件事。他确实对我说过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尽管他们的语气还算正常,但她们能感觉到他们有一丝不安,表情似乎很紧张。
“他说,为什么不去找小洁?我不明白,小洁是谁?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的,是不是?”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他只是睁开眼睛说了那句话,很突然,接着就死了。”
他们放松了,淡淡地说:“不用担心,这句话无足轻重,一点意思也没有。”
妘鹤有些小郁闷,但无论如何,她们不想再和这起案子有任何联系,就这么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