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鹤回到苏河宾馆的时候,在宾馆客厅见到照片上的女孩。她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神情非常紧张,两手夸张地颤抖,紧紧地抓住沙发上的扶手。
妘鹤有些诧异,她没有想到女孩会真的过来。看到妘鹤的时候,她急忙站起来,蠕动了一下嘴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双大眼睛里蕴含着急切求助的神情。
“哦,你来了?”妘鹤开口问道。
她看了一下四周,好像到处都潜伏着cia似的。停了一会儿,她依旧一言不发,那双神色吓人的大眼睛直视着妘鹤。妘鹤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说:“到我的房间坐一下吧。”
她点点头,毕竟有些事情在外面不方便说。
妘鹤带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间,让她坐在一把椅子上。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低声说:“你说,你会帮助我的~~~我不知道,也许我不该来~~~”
妘鹤安慰她说:“话不能那样说,你当然该来,我会尽可能帮助你。别害怕,你在这儿很安全。”
女孩的脸上有了血色。她突然说道:“你是什么人?你,你不是白雪的司机,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么听起来她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妘鹤还是理解了她的意思:“事实上,我确实不是司机,但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助你,你也可以信任我,把一切都告诉我吧。”
妘鹤的语气非常恳切,她的脸更红了。
她喃喃地说道:“你一定认为我疯了,你一定认为我疯了。我和一群疯子关在一起,很多人都会这么认为。”
妘鹤轻轻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很慢很慢地说:“不,不,不是这样子的,我相信你和我一样是个正常人。”
她依旧喃喃着:“我太害怕了。怕得太厉害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她停下来,双眼睁得更大,好像看见极为恐怖的事情。
妘鹤抓住她的手更紧了一些:“听我说,听我说,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顺利的。你现在很安全,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妘鹤能感觉她手指的弹压。她好像放松了一些。声音很低很低。似乎是风的轻语:“那天晚上,你来到疗养院的晚上,那就像,那就像一场梦。一场拯救我的梦。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你从哪儿来,可是这给了我希望,于是,我下定决心来找你,来告诉你。”
当然,她开口了,可妘鹤感觉她每说一句话都很抒情,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或者又在刻意强调什么。即使这样,妘鹤还是鼓励她继续往下说:“那就对了,告诉我吧,把一切都告诉我。”
她突然抽回手去,口气有些强硬:“如果我说了。你会认为我疯了,认为在那个地方和那些人住在一起,我的脑子一定出了毛病。”
“不,我不会。”
“你会的,这事听起来很疯狂。”
妘鹤不想再坚持下去,她有些疲惫。她妥协了没再强调这件事。她笔直地坐着,双眼凝视着前方,现场冷了一会儿。
这样子僵持了两分钟后,她突然又说:“事实上,我害怕自己会被人谋杀。”她的声音干巴巴的,而且嘶哑,有明显的自我克制,但是她的双手出卖了她,它们一直抖个不停。
“是吧,听起来很疯狂,就像他们把这叫什么来着?迫害妄想症。”
妘鹤微微一笑说:“听起来不疯狂,说真的,我见到很多事情比这个疯狂。你告诉我,谁要谋害你?为什么?”
她又沉默了一两分钟,两手一会儿扭紧,一会儿松开,后来她压低嗓音,生怕被人听到似的:“我老公。”
“你老公,你老公是谁?”
她看起来很吃惊:“你不知道?”
妘鹤轻轻摇摇头说:“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她自我介绍说:“我叫刘珊珊,疗养院是我老公开的,他叫陈济业。”
“这么说你不是那里的病人?”
“病人?哦,不!”她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她感觉自己受伤了:“看来你感觉我说话像个病人喽。”
妘鹤急忙解释说:“不,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老实说,我不是那么想的。好吧,请给我继续谈谈你丈夫想谋害你的事情。他为什么想要杀你?”
“我知道,这听起来一定像疯人疯语。但不是,它不是!从他的眼睛中我能看出来,而且在我身边发生了很多意外事故。你可能感觉是意外事故,实际上不是,都是经过刻意安排的。所以,我的神经看起来更紧张,我要尽力保护自己的性命。”她痉挛地吞咽着口水。
妘鹤见机行事,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半杯下去,连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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