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时,程队长的电话到了,他客气地要求牛承恩留下,至少在案子没完结之前。牛承恩当然明白,虽然他说话很客气,但这个要求明摆着就是命令。
牛承恩曾提出异议,他说他自己有紧急的事需要处理。照海自然不会理会他。如约,他们还是在咖啡店见面了。
“王楠的死亡对你必定是一大打击,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是不是?”
他的神色有些尴尬:“是的,她是位迷人的女人,我们常在一起打高尔夫球。”
“我想你会很想念她的。”
他装模作样地叹息说:“是,的确如此。整个事情真的相当、相当可怕。”
“在她死去的那天下午,你曾经打电话给她?”
他犹豫了。如果否认对他来说很不明智。他知道警察可能早调查出了她的电话记录,即使如此,他还是模棱两可地说:“我想我是打过。”
“你们在电话上说了什么吗?”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我想我问她心情如何,还问她关于她丈夫的死亡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多多少少是些通常些的询问罢了。”
“那么,您能告诉我昨天傍晚五点二十五分到六点之间您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那个时间嘛?”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我去散步了。不,我打了几杆高尔夫球。”
照海温和地问:“有人看见你吗?”
“我想没有。那个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人,我自己练习了几杆。”
照海神色不变地说:“我想不是的。昨天傍晚那个时候,有人看见你在王楠家的后院里。”
照海紧紧地盯着他。他的目光在空中与他撞上。然后再次紧张不安地闪开视线:“没有,我没有走近那所房子。”
“你肯定你没有去她家吗?”照海起身,公事公办地说:“如果那样,我们恐怕要请你去警局一趟了。你必须回警局做笔录,适当的话,我建议你请一位律师。“
他顿时失色,脸上显出一片病态的绿色:“你在威胁我,你在威胁我。我告诉你,我和这件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得了,我们知道。昨天下午大约四点半的时候你在别墅附近。有人向窗外看去,看见你了。”
“我不过是在院子外面,我没有进房子。”
“你没进?你肯定?你难道没有从后边的小门进去,上了楼到王楠的衣帽间?你在找某种东西,或者你在删除某些对你不利的东西?”
牛承恩的脸拉下来。阴沉地说:“是的,我上去了。我想她一定还保存着那些对我们不利的记录,电子邮件,我从那里进去,找电脑删除了。再说,我为什么要杀她?”
照海一字一句地说:“她立了份遗嘱,她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你。她所拥有的一切东西。”
牛承恩坚决地说:“我不要那钱。我一毛钱也不要。”
照海冷冷地说:“那钱。是的,你说的不错,实际上没有多少,最多一两万的现金。”
牛承恩傻了,瞪大眼睛,长大嘴巴。口吃地说:“不该吧,我想她丈夫会留~~~”
他突然停住不说了。
“你这么想吗?我了解了。”他的声音坚如钢铁:“看来你知道李庆丰留给她一大笔钱。这很有意思,不是吗?李庆丰死了,他留给王楠一千万。王楠继承了这一千万,可是很不幸。现在王楠也死了。她也留下一份遗嘱,她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了你。也就是说,李庆丰的一千万就这么到你的手中了?”
牛承恩的脸煞白煞白的,半天没说话。
虽然他们是这么推测的,现在看来,牛承恩是最大的嫌疑人。他有足够的动机,他在案发时曾出现在现场附近。一切都顺理成章,即使这样,照海他们依旧不能将牛承恩怎样。他们没有证据,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
于此同时,一个更大的打击彻底将他们的推论掀翻。据李庆丰的律师说,李庆丰确实留了一千万给王楠。但是遗嘱中有一个条款限制这笔遗产。那就是说,除非他的妻子王楠比他多活一个月,否则她就不能继承这笔款项。悲摧的是,王楠是在李庆丰第二天去世的。
关于这一点,没什么好疑惑的。最近空难事故频发,有钱人为了空中旅行的不确定性才有了这样的条款。如果两个人在一场空难中死去,要说谁先死谁后死,那就极其困难。
这么看,王楠就没有那一千万的遗产,最后这笔钱还要回到李庆丰的总公司里。而所有公司遗产的受赠人是李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