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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夜间起了浓雾,清明前后,空气都是湿答答的,像是随时会沁出水珠来。
杜冉擎的鞋子湿透了,又冷又磨。
“嘟——呔……嘟嘟——嘟嘟——”
鬼车叫了,看来戌时已到。
这鸟和猫头鹰外貌相似,外形也相似,不过翅展将近三米,夜空中掠过若蝙蝠一般,却又大上蝙蝠好几倍,通常只有夜深才出没。
杜冉擎不由有些心慌,浓夜中纵使有火把,也无法看清,倒是叫耳朵更机敏。
一阵??的声响猛地靠近,她心下一颤,迅捷取出袖箭射出!
“咚”
一声,有个什么东西倒下了。
拿着火把靠近一照,看清那小东西,她才松了口气,这不过是只半大的野兔。
她举着火把四下又照了照,确信了路没走错,便回头继续上山。
约莫又过了半刻钟,爬过几个半人高的湿滑的大石,一阵冷风扑面袭来,终于见着了宽阔的顶台!
她猛地抖擞了精神,拍拍身上的泥土,站稳了脚,依循着熟悉的记号,找见了那无字碑。
她把包袱卸下,跪在了碑前。
“呼……终于到了……”
她从包袱里拿出两个干净的白瓷小碟,摆好了位置,又掏出一块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纸包,一点点拆了线,将微凉的桃仁胡饼放在了盘上。
“姐姐来了,今年晚了些,你知道的,为了让阿父安稳些,我总要去争些名头……这胡饼有些凉了,姐姐上山太慢,你莫要嫌弃。”
她喉咙有些喑哑,想起弟弟看见胡饼两眼发亮又不肯承认喜欢的模样,心里就有些泛酸。
她本不信神灵,可自从来到了这年代,她便信了。
只不过,天意弄人,信也好,不信也好,总归命运就像是磨盘上的碾子,转不转由不得自己。
她细心取出火石和香捻,生了火,取出厚厚一叠纸钱,在碑前画了个圈,将纸钱一张不漏圈了进去,点了火,边烧边说:
“我给你送东西的事,连阿父都不晓得,他要知道我把这珍珠给你,恐怕又急的跳脚了。”
她悄悄绕道石碑后,用薄石片挖了个坑,取出怀里的珍珠串埋了进去。
待一切妥帖了,早已将近子时。
她决定就在附近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先不下山去了,在山上凑合过一晚,也总比摸黑下山要安全。
若是她记得没错,绕过石碑往南走十几米,再往下走两步,有个背着风口的山洞,应当能让她休息一晚。
走着走着,一阵“簌簌”
的怪声却渐渐传来,杜冉擎吹了吹火把,好让光再亮些,谨慎地向前探去,这大山顶上,半夜三更,哪来的小动物?该不会这里也有其他人?是什么人?为何大半夜在此处?
“嗖——嗖嗖——嗖——嗖嗖嗖……”
这分明是舞剑的声音!
是哪家的郎君闲来无事,半夜上山舞刀弄枪?
慢着!
这大半夜在山顶舞剑,是强盗头子的可能性要远大过富家子弟吧?!
杜冉擎一惊,才瞟见那舞剑之人的一抹衣角,就立刻调头偷跑!
“何人?!”
这舞剑之人发现了他人闯入领地,剑锋一转竟朝杜冉擎刺去!
她猛地回身,取出袖箭一射,暗想这暗器总该快过他的剑法!
谁知,这袖箭竟硬生生被“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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