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冉琴见他竟连朝服都没换,忙上前去帮他卸掉官冕,替他将斓带解下,将外袍收好,交给了一旁的小僮,让小僮将这外衫放回福苑去,接着便忍不住偷偷抱怨了句:
“不是说让你在珍瑰阁休息,怎的又回来了?”
房乔眼神四下一扫,心头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暖流,自从他儿时母亲惨死,房家垮掉之后,一直到今日……他有多久没像这样感受过“家”之一字了呢?有了她,他才觉得心底那大洞渐渐补上了,除了治安天下之志,他才终于重新找回那想要守护一个人的心情,才让他一贯的冷然,多了丝人情。若非有她,说不定先前他所创下的大唐律例根基,也不过就是完备却缺少人性的严苛酷法。
为了此情此景,他多跑一个时辰又算得了什么?
房乔倒是没回她话,坐下之后先夹了块色泽明亮的红烧肉,填到了她碗里。
“……谢……谢!”
前些日子在平阳时,他极少归家,每次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算起来这倒是第一次好好在一起吃顿饭。杜冉琴没料到他会知道自己喜欢的口味,竟一下有些受宠若惊。她虽知道房乔待她极好,可他毕竟忙着大事,没什么功夫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噗——!”房遗心刚喝下一口热粥,见娘亲说了句“谢谢”,将好好一口粥全喷了出来,还真巧喷到了遗则身上!明明他给娘亲夹肉,娘二话不说就给他扔到了他碗里,还说是嫌自己最近身上肥肉长得多,不愿意吃油腻的。
房遗则心下一簇火苗“啪”得点起来了,二话不说,搁下碗筷就要走,却愣是被遗玉按住,给他递了两块方帕,让他先撑过这顿饭再说。
房乔见状倒是轻声一笑,看了遗心一眼,没同他说话,反倒是对遗则说:
“遗则,明日我带太子承乾去城南苑囿猎场,你要不要一同来?”
房遗则一愣,忙点头答应。他这几年练箭已将功底打的十分扎实,虽说阿父回家不多,却每次都能给他点破一层障碍,指点他武艺精进了不少。
遗爱和遗直对习武之事没什么兴致,倒也并不羡慕,只是自顾自吃自己的饭。可遗心却皱起了小眉头,他的箭术是苏慕卿叔叔教的,三兄也是苏慕卿教的,可他却输给三兄一大截,这原因他清楚得很,就是阿父每次归家都只教遗则,并不教他。
房遗心闷闷不乐吃完这顿饭,便一声不吭往梅苑去了。送走了孩子们,安置好老人家,房乔才和杜冉琴一同回到福苑。这时,杜冉琴才终于忐忑不安地忍不住问道:
“你可是……不喜欢遗心的脾气?”
遗心鬼精灵的架势和她如出一辙,她自知这孩子心眼不坏,有些担忧房乔真错看了这孩子。
“杜娘,我送太子和遗则一同去猎场,正巧顺路,可送你和秦娘一程。至于遗心,这孩子和遗则性子不同,遗则性子随我,稳重利落,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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