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装换下来,换上男装陪姐姐出门一趟。”
睡梦之中的人猛地一精神,脱口回道:
“大姐,你出门做啥?不是明日房公陪你去鸣峒寺么?”
杜冉琴听了这话抿唇一笑,提起裙摆走到外屋,回道:
“二郎,你话可真多,我说出去就出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杜冉擎头一次见着大姐这副打扮,一愣,像是觉得有点不一样了,可一时半刻又说不清是哪儿有不同。
“二郎,你愣啥?莫不是你真想一辈子穿成这样?”
二郎?大姐不是不记得他了,都改口叫二弟了么?他还记得以前的时候,大姐才会这么叫他。
“姐,你记得……以前的事了?”
杜冉琴看弟弟一脸迷惑,笑着点头道:
“你就别管那么多,总之我什么都记起了,今日我要先去安排安排明日的‘场子’,这活儿你可做不来,我得亲自去了。”
两人收拾好衣装,杜冉琴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翊善坊是长安众多坊里距离宫城最近的,房公家搬来了翊善坊,本来正室夫人就该四处奔走熟络邻里,可先前她记忆受损,便拖延了这么多日子,今日才逐个挨家挨户地拜访。这第一户她要去的,既是这当朝众宰之首尚书左仆射萧瑀萧相公家。
当然,除了萧相公家世显赫意外,这最主要的缘由还是他的正室夫人独孤虹,这个人是她杜冉琴势必要见上一面的。若她所料不错,不论是赵雁秋还是塞纳公主背后只怕都有个她不能比的人在撑腰,那就是当今国母长孙玲瑢。
独孤虹是长孙玲瑢的亲表妹,又是独孤家嫡系长女,她若想查清赵雁秋施毒害她一事,从这人下手也不错。
进了萧家,萧瑀也已经上朝去了,独孤虹听闻邢国公夫人亲自上了门,也便稍作收拾,起身到前堂想迎。
不一会儿,杜冉琴就见着一个身姿小巧,虽相貌平平可却灵气逼人的贵夫人款款而至。这人在她记忆中是她前几个月重回长安时在樊川房家宴会上见过的,而今看来比那时倒是更机敏几分。
“房夫人大病初愈,怎的就亲自上门拜访了?瞧我也没提前有个准备,只好委屈你先凑合着品些粗茶了。”独孤虹笑嘻嘻端上一盏热茶,送到了杜冉琴手边。她端起茶碗至鼻前一嗅,笑了,回道:
“夫人可真客气了,这沏茶可用的是去年冬天二雪时候的深层雪水?夫人这么细致入微,让这壶‘女儿茶’也染了灵气,我可真得好好同夫人学学。”
独孤虹见她如此识货,倒是觉得难得见着一个有话可聊的友人,话匣子渐渐打开了。东扯西聊了会儿,杜冉琴听见独孤虹谈起了萧家想再收小妾之事,便眉头一动,找到了插话的好时候。
“夫人你不仅是萧公的正室,又是独孤家嫡女,只要你不愿,萧公自是不会多娶半个小娘子回来,到哪儿你都不会被欺负。哪像我看着光鲜,可眼下那塞纳公主住进了家里,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