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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堂过后便是梅、兰、竹、菊四院,梅、竹应是少郎君住所,而兰、菊则是小娘子的寝阁。
两侧配有东西两厢下人的住所,还有几个风格迥异、各有风味的苑囿、潭渠等等。
房乔抱杜冉琴到了福苑,进了寝房,重新结好发,行了合龛礼,便忙替她取下了额上那顶一斤有余的凤头簪,笑道:
“杜娘,委屈你了,今日虽是行礼,却也是册封,若你是新娘子,那便能早早休息。
可惜你已是我妻,怕是还不能消停。”
“这我自是知道,今日连长孙皇后都来了,后院的女眷席上连陪坐的主人都没有,确实不成体统。
我这身礼衣虽漂亮,却不便在皇后娘娘面前献丑。
玄龄你先去前堂陪客吧,我换了得体的衣裳就去后院应对。”
房乔走后,杜冉琴便唤来两个女僮,帮着她褪下这身礼衣,去掉了些头饰,只留下九钗,改了个平螺髻,穿上紫红半臂和搭上绣金披帛,便出了屋,朝默堂之后的敞院走去。
今日院中摆了上百坐席,女眷这边也热闹得紧。
新宅中大半女僮是圣上赐的,才来没多久,处处也不算太熟悉,忙的可是焦头烂额,幸好苏双儿和秦采薇临时过来帮衬着做了主管,才让后院井井有条,没丢了脸面。
翠峦、红娟两个女僮跟在杜冉琴身后,也朝着默堂去了。
一路上,一批批梳着双环髻,穿着白衣半臂的小女僮,提着长颈鹤嘴儿铜壶来回奔走,一些个男仆也忙着搬酒、上菜,虽热闹到不显凌乱,这些个仆僮都按照先前定好的小路穿走,倒是规矩得很。
虽说平阳房家也是大户,可今日之景,倒真叫杜冉琴开了眼界。
杜冉琴正暗暗念着一会儿见着不同的夫人要送上的美言,便眼前突然晃过一个一袭黄衣、女僮模样的女子,这女子提着长颈壶从她身旁走过,既没有行礼,也没停步,倒是宛若自己才是院中主人一般,怡然自得。
“前头的小女僮,你停下,见着咱们夫人,你怎的连招呼都不知道打?”
红娟眼尖也瞧见了,忙出口喊住了那人。
“夫人又怎样?我住在听风楼多时,是府上的贵客,怎的,我这客人今日帮着提壶,难不成还要叩拜你家主子?”
这黄衣女子回过身,虽是一派温顺的眉眼,可这话中却暗藏玄机,叫人极不自在。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客,你既是客,就不该穿女僮的衣服。
既然你打扮成了女僮,就更不该往后院宴席上乱跑。”
翠峦见红娟不知如何应对,便机灵地开了口。
这黄衣女子正欲回话,不料却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杜、冉、琴?呵,真有你的。
怎的,今日正儿八经过了门,却不知这府上早就住了位美娇娘么?”
说话之人一袭靛紫襦裙,搭着朱红披帛,虽不是金缕翟衣,却也富贵端庄,配上高挑的个子,更是不怒而威。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杜冉琴乖乖屈膝行了个大礼,虽因长孙玲?那酸讽的话心下有些慌乱,却仍保住了气度。
“妾?你可是邢国公府上的一品夫人,怎能称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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