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姐姐也回不来了。
冉正霖没有制止,冉清音送洛向秉和洛唯宁出门,还未回身就听到萧默然一声惊呼。
“爸!”
冉清音心里一紧,转过身见到的是瘫坐在沙发的冉正霖,“爸!”
萧韵瑶最先反应过来,匆匆拿过药倒出几粒给冉正霖喂下,又抚着他的胸口替他顺着气,许久冉正霖才缓过劲来,他喘着粗气,闭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冉清音和萧默然也不敢开口,两个人绷着神经,生怕他再次发作。
“好了,你们回房休息吧,这几天就住在家里吧,偶尔回家来一趟,陪我们吃个饭。”萧韵瑶侧着头说道,“还有,你和洛骏晖的婚事就此作罢。”
即使冉清音已经明白这一点,萧韵瑶仍旧说了这么一句。虽然对于一直以来冉正霖都热衷于给女儿的婚姻大事做主这件事,萧韵瑶一直都站在中立的态度,不做明显鼓励也不去制止,但是女人的直觉本身就比男人要更细腻,她总是觉得即使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冉清音仍旧对洛骏晖并没有上升到可以交付自身的程度。
也许因为这件事而取消婚约,冉清音感觉到的不是伤感,而是因祸得福。而且从刚才冉正霖在她们进门时所询问的问题,以及冉清音的回答来看,正是冉清音在察觉到某些端倪之后与慕以涵联手深入调查,今天这个结果保不准正是冉清音所期待的。
“我知道了。”冉清音抿了抿唇,看不出任何明显情绪。
因为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回到冉清音房里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自然不适合谈情说爱,再加上萧默然面上有些冷然,那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让冉清音想起了当初初见时有着无形距离的她。
“萧儿,怎么了?”冉清音坐到她身边担忧地问。
萧默然像是突然被冉清音叫回了魂,忽然淡淡地笑开,“我都快忘了,爸妈心疼的对象,还有洛伯伯愧疚的对象,都不该是我。”
“不要怪自己,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以你当初的选择,若不是这阴差阳错,姐姐离开之后连这身体都不能继续存活,那个时候,爸妈会更伤心。”冉清音这些话从一开始就想告诉她了,只是当时关系还生疏,现在听着确实挺煽情的。
“是么?”萧默然心里的结因为这些话而松散了一些,的确是这样,那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她在举剑的那一刻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还能生存,而且在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人如今竟让她如此不舍。
“你后悔了么?”冉清音觉得有些害怕,萧默然那样身怀大义的人,为了国家都能自尽,此刻又会不会因为愧疚而觉得这一切都是不应该的?来到这里是不应该的,喜欢自己是不应该的,所有发生过的都是不应该的。
“不是。”萧默然摇头,“我只是不舍,如果现在让我离开,我不愿意,也许我这么说会让你觉得我很自私。”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她分得清冉清音对自己和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的感情,她不舍的也不是这个身份拥有的钱财和地位,她只是不舍得离开冉清音。
一个女人再坚强,她也是个女人,是个会贪恋温暖的女人,从未得到过的时候自然能毫不犹豫地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样的日子再活下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至于现在,她有了留下来的理由,活下去的理由,不想离开的理由。
“自私的人是我,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冉清音接过了话头,只是声音有些哑,“我知道这么说很不应该,这样对她不公平,可是萧默然,我不敢去想有朝一日醒来后见到的仍然是这张脸,可是却已经不是你了……”
冉清音说着,心脉像是被铅块堵着,血液霎时无法流通,她的眼眶和鼻腔都难受得发烫,发热,她死死地咬着唇,拼命克制着汹涌如潮的恐惧和不安,她对原先的“萧默然”心怀愧疚,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那么不懂事。
可是比起这些,她愿意用她所拥有的一切来交换,让现在的萧默然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清音,别哭,不会那样的。”萧默然把她拥进怀里安抚着,心里因为她刚才那一番话变得柔软,又因为她的眼泪而伴随着阵阵刺痛,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错的都不是冉清音。
“萧儿,如果必须要受到什么惩罚的话,那就罚我好了,是我自私,非要把你留下……”冉清音把头枕在萧默然的肩头低声细语,从小疏远姐姐的是自己,现在嘴上说着对姐姐愧疚的也是自己,可是她此刻心里想着的却是如何把身边这个人永远的留下。
“不会的,没有人会惩罚你……”没有人会舍得看你落泪的,包括那个已经离开的人。
冉清音的眼里像是蒙了一层水雾,隔着那满溢的泪光望着萧默然,那泪光像是一柄尖锐的刀子在剜着萧默然的心,她凑近了吻着冉清音的泪,那眼泪虽暖人,却咸得发苦,在味蕾上肆意蔓延,她的眼底波澜起伏,搂在冉清音腰间的手越发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