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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素微微一笑,“我爱上他之时,他还很温柔。虽然恨我,却依旧温柔。于今日,风云涌,皇权变,格局乱,动荡岌,而且这里面掺杂了诸多东西,还有谁能保持最初的那颗纯心?想必不过言谈说笑,却再也回不去了。更何况,血海深仇,更是要割舍断一切。”
“所以,你选择用最温柔的方式,残忍绝情的隔断这段感情?”
琉素挑眉,反问:“是又如何?”藏在背后的手,在不知何时,突然沁出丝丝血珠子,滴滴答答的落在崭新红绒丝毯上,艳红艳红的,瓷片早已染满鲜血,她似乎不觉疼痛,面不改色的立在原地。早已痛过了,她不会再觉心痛了。
楚琉诺没有出宫,而是选择住在了玫贞宫偏殿。第二日太医来的时候,楚琉诺陪同琉素一起。宋肖因政务繁忙,不便过来。所以,琉素连演戏都免了,自然连把脉都省了。应该说自从这个谎言开始,她就没把过脉。
“三个月后,肚子就会微显,你可做好准备了?”楚琉诺颇有些担忧,毕竟这样瞒天过海之事,万一那喜怒无常之人知晓,那一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楚琉素不答话,斜睨太医一眼,含着柔和笑意,太医却浑身一个激灵,忙道:“微臣自有法子,县主放心!”她转眸看向楚琉诺,挑了挑眉,后者则是叹了口气,皱的眉头却更加深了。
太医退下后,楚琉诺忍不住问:“你是如何买通的太医?就不怕隔墙有耳,让摄政王知晓了去?”琉素毫不放在心上:“他近来被朝局忙得自顾不暇,鲜少有时间来看我。这太医自然是周太妃给我作保,帮我找来的。”
楚琉诺一语中的:“什么条件?”琉素审视起楚琉诺,思忖半晌,缓缓一笑,却是不语。
条件自然多了去了,比如说趁宋肖知晓孩子没了之时,集兵破城;比如说,她以身犯险,卷入这场国祚之战,再比如说,她帮助周太妃一同整治莲太妃。
如此讳莫如深的秘密,风险之大,反之过来,开出的条件自然居多。
琉素突然累了,伏在**下的软塌上,楚琉诺见状,无声走了出去。殿内极是安静,琉素手肘撑着身子,抬手敞开窗子,随即又躺了回去。但看梅花渐老,花瓣落尽,随风稀稀疏疏打落在地,连同殿内焚着安神香那淡白轻烟都吹散的干干净净。她只穿了一件蜜色挑线裙,层层裙裾逶迤铺散在紫檀塌子边沿,如掉落在地的梅花余色,浅浅亮亮,却是绚丽流光。
渐暖的阳光顷照万里**,渐渐逐次舒来春季该有的温度。残雪终究是化了,殿外西府海棠却要施展嫩芽,她想,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崭新茵翠的枝稍柔叶。其实有时候,她多想探看回廊之下那花开花败,**绰绰,看百花纷纷绽放,看花枯零落,可今生,大抵是无望了。
她就这样渐渐睡着了,在初展**的日头中。宋肖来之时,略显疲惫的面容没来由的寸寸柔和下来,但看琉素侧躺软塌,因需要静养,她并未梳起头发,就这样散落在肩后,贴着两靥。那种舒适随意的美,美好的让人恍惚,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轻轻走去,抱起琉素孱弱的身体,尽量使自己的动作轻柔起来,生怕打搅到她休息。他近来了解了许多怀孕之后的反应,知晓喜来嗜睡,所以见怪不怪。把琉素平放于**榻之后,他坐在**沿,静静看她。
随之视线移去琉素平坦的小腹上,这里以后,就有他们的孩子了。一个新的生命。他想,他与琉素也需要有个崭新的开始。
他可以不做摄政王,他可以依了琉素的心意,卸去这枷锁。与她双双而立,共看境外漫天黄沙卷卷飞舞;共看一年四季都是美好的时节;共看月上柳梢那初升新月……他想了很多,尤其是她怀有身孕之后。他不想在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他想与她共过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日子。
他想,她回来找她,也是因为爱吧?这样的日子就像是幻化出的甜美梦境,他失而复得,他会好好珍惜,把她们视作珍宝。
至于这皇位,这权利,他想改变想法了。这些身外之物,不要也罢。
宋肖为她添了锦衾,为她理顺好秀发,又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一出宫殿,纳兰青就忙道:“主公,南宋公主求见。”
宋肖凝眉,方道:“让她去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