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爽利地叫出了这个称呼了,但依然眯缝着眼睛笑起来,露出他那薄薄的上唇欲盖弥彰的尖锐的龅牙,他说,“下午大哥带着几个朋友和一辆马车,从我家茶楼前一闪而过。刚好小弟就在茶楼的门口和隔壁的一个生意人说话;因此,小弟才知道大哥来到了凤凰城。哎呀!这也真是咱们兄弟的缘分啊!”他搓了搓手,就像是做好了手抓羊肉的准备。
洪宽却对他越显得厌恶至极,但是面上依然朝他淡淡地笑了笑,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他本来想着,该问一问他近来的生活状况。但是,最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直截了当地问了他此来的目的,“周掌柜,这么晚了,有劳尊步,不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周平却哈哈大笑,笑声中却紧紧地盯着洪宽的脸,企图窥透他内心的隐秘,“是这样的,洪大哥!”他说,“小弟计划明天抽出一天的时间来,陪着您和嫂夫人到处……”
不等他说完,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就打断了他的话,“周掌柜,我们有话直说吧!毕竟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跑了一天的路程,已经感到很困了。”
听他这么一说,周平立即止住了笑声,面色一下子沉静下来;就像是,从来都没有笑过的人那样,神情肃然,“是这样的洪掌柜,”他说,“都说你们江南盛产胭脂水粉和各种精美的装饰品;但是,这些东西能够运输到我们凤凰城这样僻静的地方,毕竟少之又少。”
这时他又看了看洪宽有些不耐烦的脸色,接着继续说:“并且小弟还听说,要到江南去贩卖这些东西,要是没有得到江南洪家大掌柜您的允许,或是盖有你同意采购物品,印章的一纸文书,就算是去了江南,也别想买得到一点东西。因此……”
“因此你就想让我给你立个字据,盖个红印章,同意你去我们江南贩卖货物!”洪宽看着郑重地说。
“哎,是的、是的,就是这意思!”他连忙陪着笑脸说。
“你想的美,门都没有!”洪宽面色如铁。
陡然,周平的面色就像是被人抽了一记耳光,变得非常难看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那声音绝不止几匹马、也不止十几匹马,竟然有二十几匹马和二十几个骑马而来的刀客。他们御马的本领都是一流的,从大路上呼啸而来,冲到锦绣客栈的大院里,紧急勒马;使坐下马不堪其使,带着十分无奈的情绪,竖起前蹄,裂空嘶鸣起来。
在烈马的嘶鸣声中,马上的人翻身一掠,便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随即,后面抢上来几个小兄弟,接过前面几个大哥手中的缰绳;将他们的马儿,在锦绣客栈左侧临河的系马桩上,将马匹一匹一匹系起来。
走在前面的,身穿一领貂皮大氅的竟然是一个驼子,他的驼背有些特别,完全集中在右肩下方约五寸的背部,在那里就像有个圆圆的铁球罩在他的那领貂皮大氅里面,是他的身子在心动中总是处在弯腰、曲背的两难境地。
不仅如此,他为了招呼前面的动静,又不得不半边朝右,勉强地仰起满额皱纹的脸来;他的神情很痛苦,看人的时候却很愤怒,好像他背上的这个根本性的问题,是每一个看了他的人强加给他似的。因此,让人感觉到,他凶光毕露,残酷无比。
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见他带着二十来个拿刀拿枪,穿着五花八门的人,气势汹汹地闯进客栈的大门来;客站柜台里的三个伙计,顿时面色煞白,浑身战栗。那种神情,简直就像是黑夜里看见鬼一样害怕。
这个带头走在前面的驼子,他叫龙飞,当地人都叫他龙帮主。因为他手下也有几十号人,常常在山里和城里一带来来去去,无恶不作。将带领的那帮人自称为“天龙帮”,将自己说成是“天龙帮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