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乌蓝的天幕映现了出来。
其中,一个头上扎着一个发结,身体高挑,棱角分明,形如刀裁;一个肩宽背厚,头大颈粗,那粗重的身影看上去,俨然就是一只会说话的黑熊。他们面对面站着,看上去像黑熊的人,站在石拱桥低一级的位置;因此,他的腰部以下的身影,从街边上望去,已经融入了桥体的黑暗之中了。
并且,俩人还在说话。
“原来,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这个说话的声音,调子黏糊,仿佛说话人的喉咙里有一股口痰,没有吐出来似的。而这种声音,也正是鸟嘴的说话声。
“我不但不会和他们一伙,我还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正在做的事情,调查清楚,还好人于公正,使坏人无处藏身!”这是那个老人的说话声,他的声音低沉,语速不疾不徐,给人很坚决、很果断的感觉。
良久,鸟嘴才接过话茬,忽然问他:“许先生,那你找我干什么?”他的问话声中,仍带着高度的警惕。
老人转过身来,看向河边上,停着几条小船的地方,悠悠地说:“鸟嘴先生,我从几个朋友口中得知,你是一个很有耐性,也很明智,很有正义的人。人们都说,你的嘴不稳,爱乱说话,那都是因为说这些话的人,他们根本不了解你;而了解你的人,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鸟嘴似乎很吃惊,他没有料到对方会这样说话,他抬起脸来,静静地看着老人问:“许先生,别人都不了解我,那你了解我吗?”
老人从望着河面上的小船处,收回目光,转过头来,看着他笑了笑。在夜色中,他的笑容虽然看不清,但他呈现出的黑影的样子,却能使鸟嘴看到友好,感受到真诚。
“鸟嘴先生,在下虽然谈不上了解你,”老人悠悠地说,“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到你心头的那份孤独和无奈!”
听他这么一说,鸟嘴的眼中顿时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问:“何以见得?”
“鸟嘴先生,请恕我直言,”老人说,“你天天站在赌场里,看着别人赌钱,而你却从不参与;并且,你只在石头经常呆着的那间赌场。于是,别人都说你嗜赌如命,那是因为说这些话的人,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你的苦衷。”
“还有呢?”鸟嘴问他,并深深地从胸中发出了一声叹息。
“还有,你每天必去石头开的鸿运酒楼吃一顿晚饭,并且每晚只吃一大碗白米饭;不知道的人都说你嗜酒如命,每天晚饭时,去鸿运大酒楼里吃这一盆白米饭,无非就是想闻一闻酒香。这都是那些毫不知情的人,在谣言中伤,胡说八道!”
“那许先生,您又是怎么认为的呢?”
“在下认为,鸟嘴先生之所以要这么做,无非就是在告诉石头,你什么也没有做,天天在他的眼皮底下无所事事,甚至,你被人看成赌徒、酒鬼!”老人说到这里,也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现在,我就想亲耳听听,鸟嘴先生你这样做,又究竟是为什么?”
“许先生,你果然是个很不简单的人!”过了会儿,鸟嘴自嘲地冷笑了一声,并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其实,我早就想到了,在这个镇上,敢于请我喝酒的人,他本身就很不简单。”
“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
“哪一点?”鸟嘴问。
“为什么你的结拜兄弟石头,他会那么富有,而你却这么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