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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酒楼大厅一楼的后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只见一个面皮干瘦,上唇留着一些稀疏的黄胡子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他那瘦削尖凸的面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使周围酒座上的人见了,都以为他是这家酒楼的掌柜。
他竟然朝每一个看他的人,点了点头,好像认识人家似的。
他的身体也是比较瘦削的,修长的身板,穿着一领半新的蓝色棉袍;两边腰部却又像是有肚腩的人那样,向外鼓起来,将那一段衣袍撑得向外鼓起来。
但是,他的棉袍的下摆和两只袖子又显出了,瘦削之人穿衣时过于宽泛的样子。
因此,也就很容易让人判断出,他的两边腰际,一定是藏着什么东西了。
再看他的面上,他这种逢人三分笑的表情,告诉人们,他应该是一个善于交际,很能应酬的人;他走起路来,步子迅捷,前脚刚落地,后脚跟就提起来,跟了上去。
从这一点看,他又是一个,性格急躁的人了。
他一走进大厅,放眼四顾,将整个大厅坐满的客人,扫视了一遍。
当他的眼睛扫视到了进门右面,老人和鸟嘴的那一桌时,他的神情中立即,出现了一种锁定目标,凝眸静思的神态。
之后,他径直走到了柜台前。
立在柜台里面的佟掌柜,也早就看见这个人了,俩人相互点了点头;佟掌柜用眼神和轻微的摆头动作,告诉来人,鸟嘴和老人就在进门处右面的那一桌上。
于是,这个蓝袍汉子,将双臂横搭在柜台上,回头看了正在席桌边上,坐着说话的鸟嘴和老人一眼。
然后,他一面回过头来,一面故意与酒楼佟掌柜大声说,并且语调中带着一股醉汉的腔调,“掌柜的,再给我拿一坛酒来!”
而这个时候,佟掌柜一面去身后的酒架子上,取下一坛酒来,一面关切地与来人说,并且刻意提高了嗓门,“兄弟,少喝点,不要喝醉了!”
立即,这个蓝袍汉子两手同时一抱,就将对方拧在手中的酒坛子抢过来;他带着醉态,一手拍开酒坛子上的泥封,一面说:“什么醉了,再喝十斤、八斤也不会醉!”
说着,他举起拍开泥封的酒坛,仰头咕隆咕隆喝了个痛快。
但见,美酒如瀑,从坛子口倾泻而出,一部分冲进了他的口中,一部分溅在了他的面颊上、下巴上、脖子上、衣服上,简直到处都是;当他,把酒坛放下来时,他的面颊酒光闪闪,下巴上滴答着酒滴,上身的衣袍也被酒浇湿了大部分。
“哎,好酒,这酒不错!”
他一面说,一面朝立在柜深里的佟掌柜伸出大拇指,之后,便朝着大厅门口走去。
“嗨!”
佟掌柜怀着忧虑的表情,朝这个喝酒的蓝袍汉子,摇头叹息了一声。
而这个时候,老人和鸟嘴的席桌上,已经上了六道菜和两坛女儿红好酒。
他们并排坐着,面朝门口,望着人来人往的街上。
背对着柜台,和后门方向。
俩人似乎很投缘,有说有笑,边吃边谈。
一开始,俩人也不过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表面话,问了问对方他的姓名和住址。
“我就是枫桥镇、镇上的人,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鸟嘴说,“但是,我也是这个镇上最无用的人,也是最穷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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