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珂的眼前一阵发黑,她彷徨无助到了极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该怎么做,要走哪条路了。
她的身体忍不住晃了晃。
她腿脚发软,噗通一声跌跪在了地上。
云慎趋步上前,蹲下身来,拉住了她的胳膊。
董珂又反手给了他一耳光:“浑蛋,云慎你浑蛋。你这是要拉着我们全家人都去死吗?黑风峡岭的那场战役,我们伤亡的还不够惨烈吗?”
“你非得,让我们全家人,都跟着你一起下地狱,给你陪葬,你才肯善罢甘休吗?狗皇帝萧崇山已经死了,睿王现在也成了一个丧家之犬,我们的仇早就报了。”
“现在的南储,在宴王的把控下,已经重新恢复了清明。我们将军府的人,再也不会遭受那些迫害与诛杀了。你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走霓凰公主这步险棋?”
“云慎,我求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云慎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一言不发地给董珂擦了她脸上流淌的泪水。
他虽然知道,他用这种方式,逼董珂站在他这边,是有些卑鄙。
可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董珂是他的枕边人,他但凡有任何的异样,都不可能瞒住她的眼睛。她发现霓凰公主,是迟早的事情。
趁着萧廷宴还没到来,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内,让董珂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与他夫妻一体。
她是他的妻子,他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她必须得跟随。
董珂没忍住,又扇了云慎几巴掌。
云慎皆都没躲,一一受了。
他英俊的脸庞,顿时红肿不已……董珂偏过头去,一点也不想看他的面容。
云慎给她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而后低声说道。
“既然你说,想要我的坦诚,那我今天,就将一切真相都告诉你。阿珂,我还是你的阿慎……还是那个爱你,疼你,想要永远都呵护你的夫君。”
“可……经历了黑风峡岭那一场死劫,目睹父亲的死亡,九万云家军的壮烈牺牲,云慎还能是从前的云慎吗?一张白纸,已然被染满了血腥杀戮,你觉得还能恢复如初,回到当初那纯净无暇的时候吗?”
“从我被霓凰公主救下,那一日起,我就没有一日,不做噩梦,不重回那个血腥残忍的战场。那一个个染满鲜血的男儿,总是一遍遍对我说,他们不甘心就那样死了,他们要报仇,他们要彻底颠覆,他们所守护的南储江山。”
“阿珂,南储的江山,从来都不是他们萧家的天下。这是一个个普通而热血的男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灌注而成的。他们萧家人,凭什么不用付出什么血泪,就能轻而易举的主宰南储江山,左右那些保家卫国,为了国家流血流汗的英雄们的命?”
董珂呼吸一窒。
她一直都知道,当初那场战役,成为了云慎心中,永远都无法抹去的心魔。
不止是他,还有云枫,但凡是从那场战役活下来的人,他们的内心,永远都会残缺,永远都不会再完整,圆满。
云枫现在渐渐的走出阴霾了。
可云慎,他似乎还困在那里。
他将自己的那颗忠烈,爱国的心,给遗失在了那里。
她突然觉得,心头传来一阵刺痛。
泪水再次模糊了眼眸。
董珂主动握住了云慎的微凉的手掌,她苦苦哀求:“阿慎,都过去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们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的。你……你能不能不要被仇恨迷失了双眼,能不能不要再在偏激的路上,越走越远啊?”
“虽然,你失去了父亲,但是你还有其他的亲人啊。我们的母亲,二弟,三妹,小四,还有小五。他们都是与你血脉相融的至亲啊……以后我们一家人团结起来,守望相助,将军府还会越来越好,还会重新回到鼎盛的时刻的。”
云慎勾唇,嘲弄一笑。
他眼底满是凉薄与冷意。
“将军府再鼎盛,还能超得过尊贵的皇家吗?阿珂别傻了,再鼎盛的家族,在巍峨皇权下,都是不堪一击的空中楼阁。皇家人想要我们死,我们就必须得死。无论你多鼎盛,无论你对这个国家,曾经立过多少汗马功劳……”
“从前那么多年,我们都错了,我们一味的愚忠,最后得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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