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思千正感动又委屈的看接住自己的男人,谁知道一声闷哼过后就没有声音了,她扭捏的剥开他死死搂着自己的双手起身。却看到江慕炎双眼紧闭,唇色苍白,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眉间紧皱着。
她这才又想起他的身体,连忙去扶他,却根本抱不起,她四扫了冷冷清清的巷弄。
“江慕炎,江慕炎!”童思千揪着他的衣领都会颤抖,大声的叫他名字,一边将他的胳膊杠在肩上,几次都抬不起,她眼泪掉得
无知无觉,四下大吼,“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措,事关江慕炎,童思千方寸大乱。
“思千?”
脚步声让童思千顿时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她立刻抹掉眼泪,努力止住抽噎,“肖尹侨,你、你帮我把他抱到屋里,然后给医院打电话,打电话……”
“你先别哭。”
到底是男人,肖尹侨没费多少力就将江慕炎给抱到屋内,将他放在整洁的还没有人睡过床上,又回到外面将脚软的童思千给抱到屋内沙发上。
童思千连忙连忙拿过桌上的手机,手指发软,几次都没拨出去。
最后还是肖尹侨打得急救电话,而童思千则将秦莫深给叫了来。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秦莫深一定知道这会儿怎么办。
一手放在江慕炎胸口,感受那急促的心跳,童思千忐忑的看着江慕炎像是被放进烤炉一样的浑身汗津津的模样,而他的唇色早已经一丝不存。
等待救援的时间,分分秒秒度日如年。
秦莫深的声音传来的时候,童思千只来得及转头,就眼底一黑晕了过去。
而等她醒来的时候,入目的却是不断后退的风景,童思千半天回不过神。直到身侧传来那个清亮的声音——
“醒了?我把你偷偷带出来了,我给那男人留了一笔钱,免得赖上你。”
他以为是碰瓷的吗?童思千知道这是肖尹侨的善意,可却心急的抬手开车门,“掉头!回去!”江慕炎现在生死未卜,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跑了?
车门锁着,她怎么开都不行。肖尹侨却轻叹一声,就着前方的转盘,将车子掉头,“怎么几年没见,你还是这样固执单纯。”
见他无奈的顺从,童思千抑制住胸口的酸涩,努力用淡然的语气开口:“你不知道。”
终归是助自己一臂之力的朋友,童思千不想以怨报德,但是事情又哪里是一言两语可以解释的清楚,也只是这样无奈的说一句。
她靠在副驾驶,外面已经清火通明,w市可真好看,她在这里长大却从来没有欣赏过。灯光恍惚,她似乎看到江慕炎眼底满是血丝,不耐又暴躁的模样。
眼底噙着的泪就那样落下来了,怎么办……事情一旦牵扯到江慕炎,她仿佛就已经不是原来的童思千。
因为小巷太窄,车子根本开不进,肖尹侨载着童思千在路口停下,正要扶她下车,就看到不远处一行人匆匆出来。
“思千,那边……”
原本低头解安全带的童思千闻言手中动作顿了顿,抬头,就看到昏暗的路灯下,秦莫深匆匆上车。
很快停在巷口不远处的三辆小轿车就开走了,毫无疑问,江慕炎一定也在里面。
“他……”童思千愣愣的看着车子绝尘而去,仿佛才回过神,转头看肖尹侨,茫然的神色不知为何带了点委屈,“他走了?”
“你叫来的人应该是医生,应该不会出事。”肖尹侨的话才说完,就听到远远传来救护车的鸣笛。
童思千“哦”了一声,继续解开安全带,然后下了车,颇有些魂不守舍的走到站在原先秦莫深停车的地方。
他就这样抛弃她,不需要她了?
之前不知道是谁那么信誓旦旦,还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找到这里来……江慕炎醒了么?江慕炎是不是觉得她太麻烦,已经想到了新的解决方法?
她不知道,所以心里不安啊……
“晚上有点凉,我们进去吧。”肖尹侨有些不忍,下车走到她身边,将车里备用大衣披到她身上,“你只要不走,如果他要来找你,一定能找到的。”
“我怎么感觉我有点可怜啊。”童思千突然抿抿唇。
“嗯?”肖尹侨被她的话弄得一懵,俊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没事。”童思千头也不抬的冲他摆摆手,“你回去吧,家里人该着急了,我自己可以。”
“我先送你进去。”肖尹侨看着低着脑袋的女人,挑挑眉,三年不见,这女孩儿好像一点都没变。因为童思千没有回答,他只能默默的开了手机的灯取缔昏暗的路灯,跟在她身后。
等到她推开锈迹斑驳的门之后,肖尹侨见她也没有转身和自己打招呼就带上门了,有些无奈的摸摸鼻子,留下一句“别想太多,晚上早点睡。”就离开了。
而童思千回到出租屋里,打开灯,将自己像是个包裹一样扔在床上。
老屋中的家具并不新,但几盏灯却白晃晃的特别刺眼。加上这边本来阴潮,所以铁门染上锈迹,原先的木门也已经蛀了大半。
为什么想这个呢?
童思千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下午到底是在想什么,才那么专心?如果不是因为突然的电话和敲门声,她就不会摔倒,腿就不会疼,那么就不会在走向江慕炎的时候脚软。
那长满苔藓的青石板路,穿着皮鞋的江慕炎就不会因为要接她,而跟着一起滑倒。
如果不是逃这里来,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可换个地方住么?她掏出兜里的一沓红色毛爷爷,一张两张三张……渐渐的,纸币上的头像渐渐被某人苍白的脸色取代。
“不行,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醒来才能安心。”童思千一把按住手中的钱,猛然站起身,抿着唇目光炯炯,“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拉我一把才会这么严重,不然如果是我自己,直接脸朝地就摔毁容了!”
下了决心,事情就好办。
童思千在屋子里找了大半天,唯一的医疗用品就是两个创口贴……只能暂时拿那个意思一下贴在膝盖上,拍拍身上皱巴巴的裙子,没有换洗衣服暂时只能这样将就。
洗了把脸扎好头发,镜子里的女人除了一双眼睛还有些肿以外看不出其他端倪,童思千拿过从别墅里带出来的墨镜戴上,带上手机,将门给锁好。
这里离市中心很远,当初是脑子一热,在遇到肖尹侨的时候才会说越远越好。她重重舒口气,却看到不远处一个阴影背光而来——
“谁啊?”童思千皱眉,停下了脚步。
“思千?”肖尹侨笑,就知道这家伙会再出来,举了举手中的袋子,“下午给你买了几套衣服和生活用品,刚刚忘了给你。你是要去哪儿么,我送你一程。”
“……”听是熟人,童思千放下心,咬着唇上前接过塑料袋,然后跟着他一起走到车子边上,脚步一顿,“这个先放你这,能送我去德明医院么?或者……去城郊的别墅区,应该距这里不远才是。”
童思千向来没有什么方向感,现在只能扒扒头发,将求救的目光抛给肖尹侨,“拜托你了。”
“客气什么。”阳光青年咧嘴一笑,将人请上车,“不过思千啊,那个男人是你丈夫么?同学会的时候,我听说你已经嫁人了。”
童思千一愣,丈夫?应该是前夫吧,沈其宣不知道现在在哪儿,自那天说破就再也没有回去。也不晓得为什么,她现在这样落魄,如果不是肖尹侨提起,她根本不会想起那个男人。
“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吧。”知道他在国外留学,童思千没打算真的和他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那是家丑,说出去只会徒添笑话。
她的话给像是热络气氛的肖尹侨打了句号。
童思千靠在窗上,看着外景后退,初初染起的灯火,突然让她脑海划过什么画面,喉咙酸涩难当,竟然有点呼吸不过来。她试图轻咳一声,谁知紧接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童思千自己也吓一跳,慌忙抬手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