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回忆,白惠实在不想过多再提,无休止的争吵,几乎贯穿了整个婚姻。
再没有半分美好可言,傅霆每一次的接近,都会激烈两人之间的矛盾。
于是他的话,也越来越少。
生下西洲治擎钰,像是无可奈何的决定,对于西洲来说,也特别不公平。
傅霆想再考虑一下,毕竟,如果孩子知道他的出生,只是为了治病的存在,任谁都不开心,也的确不人性化。
他还是想,跟白惠感情好一点的时候,出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再生下二胎更好。
而已经走火入魔的白惠,则会一次又一次,冷冷的质问他:“是不是擎钰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你是不是想跟别的女人生下孩子,所以才会反对?”
不是,根本不是。
何况傅霆根本没有别的女人,而不管他怎么解释,白惠不会再听。
于是他处于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同意了白惠生下傅西洲,而以白惠对他的厌男症太重,他几乎不可能碰到白惠半点,所以傅西洲是试管生下的孩子。
而争吵,并不会因为傅霆的妥协,而有所好转。
白惠的病,实在是太重了。
傅霆也看出来她有病,可是没办法带她去诊断,最严重的一次。
是傅霆晚上回来,看到她一个人在沙发睡着,怕她着凉,抱着她回房间去床上睡。
却不想,睡梦中的白惠,猛然间醒过来,一双冷眸带着冰碴子般,迸发着极强的攻击性。
一句话没说,却胜过千言万言。
傅霆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惠对他的厌恶,到达这种地步,连在睡梦中,都会抗拒着他。
他有些绝望,也有些无可奈何,没等他开口。
白惠先开了口,黄油般温化的暖光下,她的眼神冷漠地,似两人从未认识过般:“我们离婚吧。”
频繁的争吵,也让傅霆意识到,他们好像回不到从前。
比起约束着她,似乎放开她,会是更好的选择。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白惠没有半分犹豫的点头,她看到傅霆的脸,就会不停的浮现,在酒店所听到的一切,如同梦魇般,如影随形。
太痛苦了。
“嗯,我会独自带大西洲,希望你们傅家不要干涉,等他生到一定岁数,也就能治好擎钰的病,到时候我把西洲给你,我只要擎钰。”
“我没办法不干涉。”傅霆坐在她对面,黑眸如檀玉般,清透中又混着浓烈的心疼与复杂的爱意,只是那时的白惠,早已看不清。
“我是他们两个孩子的爸爸,我有义务跟责任陪着他们,如果你真的不想见我,我会等到他们两人成年后,离开这里。”
“好。”白惠应得痛快,她只求解脱:“就这样吧。”
次日,白惠收拾东西搬离了南岸居,当时的傅老夫人一头雾水,还不知道他们之间,起了那么多次争吵,只以为是傅擎钰的病,两人起了不同的意见。
而且傅老夫人,还是站在白惠这边,体谅着她当妈妈的不容易,推着傅霆,让他赶紧去拦住她。
一身疲惫的傅霆,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衣,领口松散,十分注重利落形象的他,下巴隐隐显出一茬茬青色的胡茬。
立在大门的风口处,前所未有的疲惫与茫然,他说:“留住她只会让她更痛苦,我只想她能开心些。”
从头到尾,从他注意到白惠开始,他的目地就只有一个——希望白惠能开心。
可是他好像能处理世间任何事,唯独在这件事上,怎么做都做不好。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好受些。”
“离我远远的,我就会开心。”
“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别条路可以走了吗?”
“没有。”
很难相像,像傅霆这种天之骄子,会说出这种卑微的话,这种戏码,按理来说,不应该发生在他们身上。
明明两个相爱的人,到头来却永远触及彼此。
回忆渐渐收拢,白惠双目通红,解开陆莉莉所设下的心结后,她幡然醒悟过来。
傅霆还是最开始,令她一眼万年的少年,是那个会轻轻接住孩子的球,并满眼星河的递还给别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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