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道理?”
可当今的世道本就是如此。
多少仁人志士也与“他”有同样的想法,他们以笔墨为刀,以死明鉴,而今或是心灰意冷隐居山林,或是化为了泥下的白骨,任虫蚁啃噬。
谢行止深深地望着萧清晏,不忍心将“他”的心火扑灭。
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少年倔强地不肯低头,谢行止莞尔,抬手抚上少年的头。
“愿君得偿所愿,不负此心。”
愿你远离凄风冷雨,永远都无忧无虑,无畏无惧。
萧清晏僵着脖子,眼睛晶亮地瞟来瞟去,除了母亲和祖父,还没有旁人摸过她的头。
好在谢行止很快便拿开了手:“今日一别,可还有再会之期?”
谢行止是河东谢氏最看重的子弟,他的长辈们能让他就这么离开洛京去华陵,应该也是不看好北方的局势,预备南下了。
若真是如此,谢行止此一去应该不会再回北地了。
萧清晏看着他,笑了笑:“秋寒将至,鸿雁南渡,谢七郎的提议我会牢记在心。”
谢行止眼神轻晃,这是他放在坚白书斋木匣里的话。
“他”这是承认了,亦或者说,与他相认了。
萧清晏其实是不打算与他相认的,只是谢行止明显已经知道了,再隐瞒没有必要。
谢行止是如何猜出来的,她不知道,但她是有些高兴的。
萧清晏伸出手,一改往日的清冷孤傲,笑容明亮地自我介绍:“萧希和。”
心有灵犀,默契使然,谢行止学着她的样子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说:“谢瑾之。”
萧清晏将两人的手晃了晃。
谢行止温柔的眉眼笑开,他将腰间的白玉珏解了下来:“这是我自幼佩戴的,上面微刻着谢氏的族徽与我的名字,你在北地若遇难处,可凭此物寻求谢家的帮助。”
萧清晏认得这块玉珏,当日在正阳街上,谢行止便是用它出手维护那位被杀的士子。
此刻她还能清晰地摸到上面的一个豁口。
谢行止:“我会在华陵温酒相待。”
留在北地谋划处处艰难,能多一点凭仗,便多一份把握,萧清晏是个实用主义者,受人恩情,他日找机会偿还便是。
道过谢后她将玉珏收好:“华陵再见。”
远处,季长临抱了抱自己的弟弟。
他们兄弟商量好了。
萧清晏和谢行止同时上前。
季长临冲谢行止郑重地作揖:“舍弟便交托给七郎了。”
目送谢行止和季月临离开,萧清晏说道:“六姐夫若是想带着六姐母子一同去华陵,三叔那边我会去说。”
“不,昔日的季长临已经死了,往后只有李临。”季长临忽地转身看向萧清晏,“九郎,你是个有大气魄的人,你若不弃,就当我是你手下的一个卒子,凭君差遣。”
萧清晏第一反应便是他家逢巨变,心灰意冷,想要从此隐姓埋名,与妻儿平淡度日。
但她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在季长临的眼睛里看到了心志已定的执着。
“你是想为季家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