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应当不会出什么大的变故。”
“是啊,这些年杨太后针对我们……难道还能有更大的灾祸吗?”
萧清晏指尖抚过眉梢,墨玉扳指滑过皮肤,坚硬冰凉。
晋人骨子里对故土的留恋是根深蒂固的,要他们背井离乡,千里迢迢去别人的地盘上谋生,如他们所言,寄人篱下,面对太多的未知,远不如留在自己的地盘上安逸,还受人尊敬。
“我不强迫你们,但大家都是同根同族,我只将该说的话与你们说明白,免得到时大祸临头,你们抱怨主家独善其身,置你们于不顾。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杨太后已死,朝中针对萧家的阻力会少许多,凭着云陵萧氏的名望……”
说着,萧清晏了然地一笑。
“我想,已经有人向你们示好了吧?譬如,赵王一党?”
萧清晏将各人的微表情收入眼底。
她在京中接受了赵王的征辟,赵王一定将事情大加渲染,借着云陵萧家的威望收揽人心,连他们萧家本家的人都被影响了。
萧清晏:“大晋内忧外患,君臣各怀异心,说句不该说的,咱们那位陛下都自身难保,还能指望朝廷有什么作为吗?覆巢之下无完卵,是以身殉国,还是急流勇退,再谋他日,你们各自斟酌。”
“九郎,此事你要容我们好生思量一番。”
“我们萧家在南方根基薄弱啊!”
此时,一道声音显得很是突兀:“我已经想好了,自愿追随主家一同南下。”
萧清晏循声望过去,是宁平旁支的族叔萧予素。
她记得宁平旁支人丁单薄,这位叔叔也只是在宁平邻近的府衙任了一个不高不低的文职,素日为人低调恭谨,关键时候居然能拿出这份决断。
“好,那便请族叔即日启程返回家中,尽快将手中的产业出手,换成现银,到了永江北岸,自会有人接应。”
萧清晏耐心等了三日,有半数旁支确定愿意一同南下。
她要扶持云陵王在永江以南自立,这些愿意跟随的族人便是她在南方的人力资本。
其实她不喜欢这种以家族为单位的发展模式,可当下晋人们的思想就是家族重于一切,培养外姓人不是不行,只是需要花费的心力、时间、成本太大,现在的她等不起。
她想最后再找那些犹豫的族人谈一谈,正要出门,萧清玄迎面撞来。
“三哥?”
萧清玄红着眼眶,将一封书信交给她:“九郎,祖父出事了。”
叔祖父?
萧清晏快速将信看过,蓦地将信笺攥成团。
叔祖父南下途中遇到了从关中四散的乱军,为了保护财物,死在了乱军刀下,人没了,财物也被劫掠一空。
萧清晏站在窗前,攥着揉成一团的纸,心中百感交集。
叔祖父没了,祖父倒是没事,萧培在南郡有些人脉,所以先行轻装上路赶去南郡,因而逃过了一劫。
可是,怎么会这么巧?关中的乱军一直在以北,怎么会南下?
祖父……祖父他……知道吗?
萧清晏因为自己这个想法,猛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