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止能与她携手走上同一条路,那便意味着萧清晏从前的那些顾虑都不存在了,她不需要再刻意疏远他,至少在人后,他们可以像真正的知己故交一样相处。
可是,萧清晏不忍心。
这对消极避世的谢行止而言可能是重生,也可能是一条死路。
“我、我想出去透透气。”萧清晏撑着炕沿起身,她想要出去吹吹冷风,驱散酒气,让自己清醒一些。
就在她要迈步时,脚没有抬高,腿上也没使上力,被身下的被褥绊了一下,眼见便要一头从炕上栽下去,磕个头破血流——
“小心!”
谢行止忙伸手拉她,萧清晏的身子便被扯得歪向了谢行止。
谢行止本就是半蹲着,重心不稳,又只顾护着她,一下子被她扑倒在了厚实的被褥间。
鼻子撞到谢行止的锁骨处,萧清晏痛出满眼泪花。
她趴在谢行止身上,泪眼汪汪地抬头,落在谢行止眼中,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
谢行止莫名地心间软了一片,环在萧清晏腰间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这才发现少年的腰身竟也这般纤细。
谢行止的掌心有些发烫,恍惚听见了自己心跳声,快得异常。
“对、对不起。”萧清晏捂着鼻子瓮声说话,鼻子又疼又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出冒。
大冬日里,谢行止穿得却很单薄,两人长腿贴近,她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紧绷的肌肉线条和丝丝体温。
萧清晏忙要爬起身,可腿刚动了动,揽在腰上的手一紧。
“别动。”谢行止醇和的声音带着警告。
萧清晏的脸唰地红了,耳根都烫得厉害。
她、她方才好像……她的腿好像蹭到了什么……不该蹭的……
她发誓,她听见了谢行止粗重的吸气声。
为何要这样折磨她?
她都已经决定断情弃爱,老老实实做一辈子男人了,可这、以这般暧昧的姿势将心仪的男人扑倒,这男人还……
真要命!
谢行止拿开她的手,认真地检查她的鼻子,低笑:“还好,鼻梁骨没伤到,很疼?”
凉滑的衣袖擦着萧清晏脸上的泪:“莫哭。”
萧清晏瓮声说:“我没哭。”
扑面而来的呼吸带着梨花酒的清香,滚烫地灼烧着她的脸,她的手撑在谢行止胸口,感受到对方的胸膛急促起伏,放在腰间的手也在收紧。
她对上谢行止的眼睛,总觉得谢行止有些古怪。
谢行止的指尖忽然扫过她的眉,眸色温柔,嗓音低哑:“卿卿,你若是个女郎,我定效仿张京兆,为你画眉描妆。”
两人靠得太近,只要其中一方稍稍靠近寸余,便会触碰到对方的唇。
谢行止那双眼睛太深,激流暗涌,几乎要将她卷吸进去。
萧清晏闻着彼此呼吸中熏出的酒气,好像真的起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