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话道。
贺景瑞看到筱琴的微笑冷下来,淡淡地说:“我的朋友都是正经音乐人,不像三叔说的那样。”
“哼,正经?”贺成功啪地合上报纸,冷哼道:“丢人现眼!”
筱琴没接话,抿着嘴唇低下头,两只放在膝盖上的手捏成了拳头。
“其实也没什么,”贺景瑞忙缓和气氛道:“现在好多艺术家都会在街头表演……”
贺成功森严的目光扫过来,他就说不下去了。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贺成功看着筱琴说:“但我们贺家的媳妇就不能做这种事!以前没有,以后也不准有!”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如巨石一般滚进听者的耳朵里,那种不容辩驳、不容反对的气势压得人透不过气。
“这事我早就跟你和小辉说过,不管你是在街上唱、酒吧唱,还是出唱片当歌星,在贺家都不行。”贺成功敲敲茶几面,说:“贺家的媳妇要帮丈夫打点生活、协调内外的各种关系,让男人在外面没有后顾之忧……这才是你该做的,明白吗?小辉的妈妈是这样做的,小辉的媳妇也该是这样的。”
“您的要求我都照做了,还不够么?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嫁给一个男人,并不是卖给他。”筱琴抬起头看着贺成功,肩膀明显地起伏,显然是极力压制某些情绪。
“周家是我们很重要的生意伙伴,你竟然从他家生日宴上跑掉,这样做有多不负责?!你说你做得够不够?”贺成功冷笑道:“如果你要的私人空间就是跟男人厮混、给我们贺家抹黑,那还是不要有的好!”
“请您尊重一下别人好吗?!”筱琴陡然拔高了声音,脸颊因为激动而发红。
贺成功自认识她以来,虽然知道这女孩古怪叛逆,但她并不曾对贺家的长辈表示过任何不敬,一直都是很有礼貌的,没料到她像现在这样,当面锣对面鼓要争论一番的样子。
二叔赶忙打圆场,一边给大哥送一杯水,一边对筱琴说:“长辈说你几句,你也不要那么激动。说到底都是为了小辉和你的将来好。”
筱琴直直地看着贺成功,毫不退让地说:“贺叔叔,我只是和乐队的朋友们唱歌,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景辉的事,您这样说我和我的朋友未免太侮辱人了。”
贺成功哼了一声,不等他张口,筱琴接着说道:“我喜欢唱歌,靠唱歌生活,既不偷不抢也没有卖/淫,有什么丢人的?我不明白为何您总要用这事批评我?至于你要求我帮景辉持家,我已经尽力了。可您要求我把所有的生活和时间全部奉献出来,我自认是做不到的。”
“你做不到就不要做了,没人勉强你。”贺成功这句带有轻视意味的话,彻底惹恼了筱琴。
她霍地站起来,冷淡地说:“我知道您一直看不上我,我也不是非要嫁进贺家的。既然您认为我不适合做贺家媳妇,那就算了。”
情势急转直下,谁都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料到她说完,一转身,毫不踟蹰地,走了。
别说三个老的,就是贺景瑞都懵了,等她走得没影了,才醒过神。
贺景瑞捂着脸暗想完了完了,筱琴妹纸这一走,潇洒倒是潇洒了,却是把她跟贺景辉的路走成死路了!
果然,贺成功一挥胳膊,把茶杯、果盘全扫到地下,指着大门吼:“她这是什么态度?!早说过这么野的姑娘要不得!你们看看,她这眼里还有我们长辈么?!”
二叔、三叔诺诺附和,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大哥的家事。
等贺成功把气喘匀了,吃下降压药,二叔才问:“要不要跟小辉说一声?”
“算了,等他回来再说。”贺成功摆摆手说:“这门婚事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一时不会儿说不通,先别影响他工作。”
接着兄弟三人开始商量如何劝服贺景辉。
三叔竟出馊主意,让贺成功趁此机会给儿子和周老四牵线。而贺成功竟然真给周家打了电话。
贺景瑞冷眼旁观这一切,心里特别不舒服,就觉得家里人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表面上都是为老大着想,却没有人想要问一问贺景辉的意思,只要他照着做就行,喜不喜欢、高不高兴根本没关系。
而筱琴今天的态度显然是下了决心,不再遵守贺家的标准和规则。这是不是意味着假如贺景辉要遵从家族,那他们俩就彻底结束?
两边都是斩钉截铁的态度,两边都是挚爱的人,贺景辉人还在国外呢,就已被卷进一个两难的泥潭。
贺景瑞在心里为苦逼的大哥默哀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