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就藩了,但是王妃早年就因病已去世了,如今并无王妃……能不能……这些日子,姑娘风采过人,我甚为倾慕,我能否有这个荣幸,向姑娘求亲?”
苏瑾愕然,这就是自己报告中没有提到淮王的原因吗?所以淮王求婚的对象,根本不是过去的自己,而是未来的自己?
她看着眼前因为紧张而语无伦次的淮王,这个历史上有名的音乐家,轻轻道:“对不住,我已……心有所属。”
淮王脸色涨得通红,吭吭哧哧道:“是小王……唐突了……”
苏瑾想起这个淮王后来变成的样子,忽然着急地伸出手,抓住淮王的手,她不知道她已经穿越过来多久了,兴许马上就会消失,她忍不住脱嘴而出:“我不是丁皇后!”
淮王愕然,苏瑾继续道:“无论我出了什么事,都不必替我报仇,我的仇人也不是刘寻。”
淮王伸手去摸苏瑾的额头:“你这是,烧糊涂了?说的什么话呢?”
苏瑾严肃道:“你一定要记住了,不要替我报仇。”
淮王看她严肃,脸色也渐渐严肃起来:“好吧,本王答应你。”一边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仓促道:“我去催一下药好了没有。”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苏瑾微微发呆,如果淮王不替自己报仇,那么那条时间线的自己,就不会被刘寻射穿光仪,她也不会回到这里……难道说,淮王最后还是铤而走险刺杀刘寻了?自己这短暂的停留,并没有改变这一段历史?也对,如果能改变,理论上,自己根本就不该存在这里。
她刚退烧,脑子被自己绕糊涂了,自己这次穿越完全出于意外,作为一个悖论存在,所以只会被时空不断的排挤出去,她感到了熟悉的撕扯感,她渐渐在床上消失了。
淮王端着药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再也没有看到伊人,许久之后他看到了丁皇后的曲谱集子,猛然想起那一次伊人的提醒,也许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去打扰她?再之后,他违反了承诺,还是替误以为死去的那个女子报了仇。
再次穿越的苏瑾,只穿着一身素罗中衣,落在了一个房间里,四周都是书架,她环视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宫廷。她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不知道自己这样短暂的穿越什么时候结束,看自己之前每一次穿越的情况看,她这每一次的短暂时空停留,都是循着过去的自己停留过的时空出现,从前往后越来越靠近最后离开的时间,可以猜测时空光仪出了错,可能在不断试图定位自己这个出了错的数据应该投在哪一个时空,然而每一次都失败地被排挤回穿越隧道中。她会一直这样在时空中穿梭短暂的停留,还是会最终到达终点消散?她不知道。
那么这一次是什么时候?和淮王见过没多久,她应该就会和丁皇后开展了生死决战,之后丁皇后身死。
她张望了一下,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落在了御书房,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一件外衣穿,早知道刚才醒过来无论如何都要穿上一件衣服。
她轻轻走了出去,却发现了刘寻合目倚在梨花木软榻里,身上只盖着一张薄被,浓眉紧蹙,然而呼吸均匀,应当是睡着了。
大概是批了折子后累了吧?她忍不住轻轻走过去,低头端详刘寻的睡颜,他已经和自己刚穿越来的时候见到的帝王非常相似了,即使在做梦,依然能感觉到一股肃厉之气,只是依然还是年轻,十八岁登基啊,他现在这是登基了?那么过去的自己应该也快要离开这个时空了?这是最后一次的穿越了?
她看着刘寻眉目深敛,五官轮廓清晰,而那薄唇在梦中终于微微张开,叫她想起那一个被刺杀的晚上,她将刘寻捆在树上,然后主动给他的一个吻。
她想起自己这几次在异时空的经历,亲眼看着那个少年的痛苦、失落、怀疑,他恋慕的女人负了他,他倚重的自己,却从来没有给过他安全感和信任感,他原来是这样成长成为最后自己见过的那一个优秀却孤独的帝王么?
她承认,她已经爱上他了,兴许是在他一次一次的试图感动她的每一个举措中,兴许是刺杀中的彼此牺牲护持,兴许是离去前他那悲恸欲绝的神色,兴许……是亲眼见到他们的过去,即使只是碎片……她感觉到胸中一股难以压抑地冲动,她很快又要离开这段时空了,根据之前的经历,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的穿越?也许下一次,光速隧道会发现她这个错误难以投放,她就会消散在时空尘埃中了,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他了?
她低下头,终于忍不住轻轻低下头吻了一下那个睡着的帝王。
然后她的手腕,就被一只稳而有力的手牢牢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