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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兴继续说道:“我们的国策是计划生育,由于白家之前生过一名女婴,政策上是允许再生育一名男婴的,只是要进行相应的罚款,林翠英存了这么多的钱,就等着着一天派上用场。
但如果还要在生育男婴,罚款的数目会是巨大的,林翠英存的钱远远超过了那个数字,她早就计划好希望再得到第三个、第四个孙子,也就是说,白小莉从一开始就是被遗弃了的,即使当初侥幸活了下来,在林翠英心中,她跟死去了没有差别。”
“不过,讽刺的是,林翠英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子,从出生开始,就不哭不闹,嘴角不停的流口水,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林翠英为了给孙子治病,花光了剩下的钱,但依然不见好,林翠英开始酗酒,动不动就对家里人又打又骂,她的傻子儿子还会在一旁鼓掌叫好。
最让邻居们看不下去的是她对待白小莉的行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经常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一年四季,连双像样的鞋子都穿不上,本来白小莉的日子久不好过,痴呆的弟弟出生后,她一面要照顾弟弟,一面要照顾体弱多病的母亲,还要当奶奶的出气筒,自己的父亲和爷爷根本就不敢对奶奶的话有半句怨言。
不管怎么想,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郑浩最担心的结果还是出现了,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如果小莉长大了,难免不会由于童年的阴影而对下一代采用相同的态度,从张老师那里得知,白小莉沉默寡言,显然已经是某种问题的反应。
本来郑浩以为郭兴讲得那么伤感,应该会流泪什么的,但郭兴脸上是完全不同的表情,忧虑,疑惑,甚至还有恐惧,这让郑浩有点后背发凉。
“后来发生了什么?”
郑浩将郭兴从发呆之中唤醒。
郭兴擦拭了一下头上的汗水,说:“即使是现在想起来,也真是噩梦啊,当时我住的地方里他们家就隔着一条街,出事的那晚半夜,我甚至还听见了尖叫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小莉失踪的那天晚上,是下了雪的。
她失踪了整整三天,后来放牛的村民在山上的山神庙里找到她的时候,她完全被冻成了冰棍,全身紧紧缩在一起,身上还挂着那背包。
就在把她运回祠堂的那天晚上,出事了。”
郑浩注意到,郭兴有好几次明明要将那晚出的事情讲出来,但由于某种原因,他总是欲言又止。
“你太紧张了,世界上任何不合理的现象都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怎么说我也当了几十年的警察,什么怪异的事情没见过。”
郭兴尴尬地笑了,说:“但是,见到的东西多了,往往有很多的东西越是深究,反而越会觉得不同寻常,你不管怎么去理,就是理不清楚。
就像这件事,村民很多人不愿意说起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有太多的说不清楚的地方。”
郑浩回想起刚才在学校里那个男人谈起白小莉时异样的神情。
郭兴沉吟了一会儿,说:“白小莉回来的那天晚上,两户白家上下四十一口人,全部死于非命。”
即使郑浩,听到这样的讯息,也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郭兴面无血色,说:“那天深夜,白小莉的傻子生父突然发狂,操起家里的斧头,将林翠英夫妇砍杀在床上,之后又对胡月华和一岁多的男婴狠下毒手,尖叫声把左邻右舍吵醒了,他们看到白林挥舞着拖肉带血的斧头在家里四处乱砍乱砸,谁也不敢轻易靠近上去。
那个白林虽然是傻子,当不是疯子,平常很安静,邻居谁也不清楚他那晚到底是什么了。
在门外的邻居逐渐看出了怪异来,那白林挥舞着斧头像是在追赶什么东西,他红了眼,大吼大叫,像要把什么东西从家里赶出去。
乡下的人迷信,认为傻子这一类的人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些邻居间屋子里已经出了人命,更是觉得白林这一疯癫来的蹊跷,谁也不敢上去沾一身晦气。
眼睁睁看着白林在屋子里追赶看不见的东西,突然,白林猛地朝屋里某给角落一砸,从那里弹出一把菜刀,不偏不倚地砍在了白林的脖子上,血流如注,当场死亡。
我从家里赶过去的那会儿,他已经断气了,整间屋子里的家具被砸的稀烂,里屋床上的尸体更是惨不忍睹。”
郭兴大口喘着粗气,喉咙里恶心的要吐出来,他两眼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车玻璃,仿佛那一切就发生在昨晚上。
郑浩如果是在以前,绝对会对郭兴的表情嗤之以鼻,但接触到白小莉的事情的人前后都出了事,即使是自己,也正在面临死亡的威胁,死神正一步一步地面向而来,郑浩感受到的是更深层次的忧虑,案情到这里更加扑朔迷离,已经到了不是从科学的角度能解释的地步。
“如果白小莉一家的死亡可以用白林发狂来解释,那另一户白家呢?他们并没有和白小莉的家庭扯上关系吧?”
郑浩问。
“不,如果完全说没关系也不准确,据我后来的调查,林翠英向另一户白家多次借过相当数目的金额,每年过节,那户白家都会派人上门讨债,那户人家的黑狗曾经咬伤过白小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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