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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一刻却有不同。
到底是同为女子,将心比心,那样的处境若是换了她,早已无从忍受。
即便是为着儿子孝顺她,也是出自真心。
真找个高门女,儿子又是这个做派,她这个婆婆怕是早就开始看别人的冷眼了。
说白了,眼下以儿媳妇的手段,想要让她每日里气不顺可是手到擒来的事。
但是,她过的从来都是顺遂的时日。
便是这样,婆媳两个一日日亲近起来。
**
秦明宇回到房里,看到钱友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做针线,神色娴静悠然。
钱友兰放下针线,起身行礼,又亲自给他泡了一盏热茶,送到他手里。
秦明宇凝了一眼她随手放下的小衣服,“给谁做的?”
钱友兰照实说了。
“坐下说说话。”
秦明宇指一指炕几另一侧。
钱友兰含笑落座。
秦明宇说起母亲与他提的那件事,笑问:“怎么会那么毅然决然的行事?”
钱友兰略一思忖,道:“六爷与老太爷认准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改。
妾身又清楚,您和袭大人是兄弟一般的情分,只为这一点,妾身就该依照你的心思行事。
秦家若是出了墙头草,不可能是你愿意看到的。”
秦明宇先是认可的一笑,随后目光微闪,“认准的人,诸如少锋,的确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别人却未必。”
钱友兰先是看向他,随即,笑意自心底到了眼眸深处。
他的意思,她听懂了。
秦明宇痊愈之前,在家静养的日子里,府里的人有意无意的,没少跟他说钱友兰的事,有的是自心底赞许,有的则是恨不得他赶紧休了她。
不论谁说什么,是怎样的态度,都让他对这女子愈发欣赏。
她所做的,从来都完全符合他和祖父的意愿。
贤内助,这样说她,并不为过。
钱友兰除了兼顾日常诸事,每日悉心打理他的衣食起居。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两个人慢慢熟稔,相处时多了几分随意、亲切。
**
钱友兰清楚得很,他这一段耳根子不清静,面上则只当做不知道。
他若认可,没枉费她费尽心力地打理内外,他若不认可,觉得她方式应该更委婉些的话……那就要好好儿说道说道了,顺着老太爷和他的意愿行事,他还挑剔的话,那么,这就是她做不来的差事,索性撂挑子算了。
并且,对他这个人的心思,也要放一放。
夫妻一体夫妻同心这类话,指的绝不仅仅是情投意合,相反,在这世道下,情意只是锦上添花,得之是幸,不得是命,要紧的是两个人的立场相同。
不论人前人后,都要维护对方的体面,这才是夫妻之道。
这么久以来,她早在老太爷的影响下有了固定的为人处世之道,想改都不能够。
后来慢慢的品了品,发现他是认可自己的,由此心安。
平日里相处,开始谈及府里府外的一些大事小情,情形越来越亲切。
她并没因这情形刻意取悦他。
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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