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大震,难以置信地扭过头去看雪衣公子,没想到那个风采过人的神人竟然是被他害死的,难怪清光见了他情绪如此激动。
他轻声道:“好了,别哭了,你的主人是个风光磊落的人,即使身死,也丝毫没有被仇恨束缚。你也要看开些。”
那长风一般的男子竟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蓄意谋害吗?可是他在消散前的最后一段时间内没有表现出任何被害的怨恨和痛苦,连仇恨都不能羁绊他分毫。那是怎样一个强大又自由的灵魂啊,难怪清光只认他一个剑主,就连师父……
说实话,师父对风歌的过度在意让萧逸有些焦躁,而他正焦躁的时候,就听到雪衣公子问他:“你的意思是我不风光磊落吗?”
雪衣公子转眸凝视着他,越发地像一位安静的少女。
那句本该是咄咄逼人的问话被他一说,也变得像是对多年不见的故友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萧逸不回答他,他也不催促,而是静静地等着他的回话,像是古老的家族教导出来的贵女。
是时,那种旧式的贵族风雅已经没落了,一则年代久远,二则一味地追求空洞的风花雪月之美,时时刻刻地保持华贵奢艳的仪容和礼仪,无意义且苍白。最重要的是,浪费无尽的时间和流水般的金钱来维持那种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风雅,于国家是灭亡的征兆,于个人,是家破人亡的节奏。
而显然,时间和金钱,雪衣公子样样不缺。
本该腐朽的风仪礼节由他做来,分外地让人感到惊艳,让人感到一种传承千年的雍容和高贵。不是附庸风雅,而是他主宰风雅,信手拈来,随心所欲,如同君王掌控臣子。
萧逸才不管他风雅不风雅,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之情,冷冰冰地看着雪衣公子,一言不发。
姑且不说他的话只是为了安慰清光,并没有指桑骂槐的意思,就算有,听清光的话,风歌应该是被这位雪衣公子害死的,这位雪衣公子不仅没有丝毫的悔过之意,反而有脸质问他?
萧逸刚想开口,就听师父冷声反问:“难道你不是吗?”
莲露看看自家公子,又看了看水印,小心翼翼地说:“阿水,公子他已经知道错了。这些年他一直很沉默,几乎都没有说过话,他也很后悔。而且,从那件事后他改变了很多,前一段时间他怕几个凡人被妖怪吃了,还特意将他们领回洞府招待了一晚。最后给了他们很多东西,将他们送出了山。公子,你知道错了,对吗?”
雪衣公子看着水印,轻声道:“抱歉。”那个抱歉轻飘飘的,也就显得毫无诚意,让清光又有冲上去砍了他的冲动。
水印的脸上像是结了冰,厉声道:“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清光。”
雪衣公子看了她一眼,真的对着请光说了一句对不起,这句话倒是认真了不少。
清光的剑气潮水般涨涨退退,在不管三七二十一砍死他还是遵守诺言之间犹豫了几个来回,最终郁郁地飞回了剑匣,浑身散发着本剑灵很不爽,不想死就别打扰我的讯息。
萧逸向师父靠近了几步,悄声问水印:“师父,你没事吧?”
水印低头看了看萧逸,脸色缓和了不少,摇头:“无事。”
萧逸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师父你……”
水印淡淡地笑了笑,说:“不必担心。”
萧逸欲言又止。其实他很想问问那个风歌跟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走了师父这样难过。上次从剑阁出来,他翻阅过昆仑宗的大事记,想查查师父跟风歌的关联,而这个关联最好的切入口无疑是清光,结果让他失望了。
大事记上记载说清光是昆仑宗的开山祖师爷收在剑阁的,他嘱咐昆仑宗世世代代镇守此剑,不得有违。跟师父没有半分关系。因为他的师父加入昆仑宗的时候,昆仑宗已经传了九代了,他是第十一代,这么说的话,师父应该是通过清光的识海认识风歌的,或者说他们本就相识,在昆仑宗又重逢了。
他倒不必担心师父对风歌有什么恋慕之情,因为他的师父根本就不可能沾染上男女私情。而当时的他,根本不明白这一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萧逸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莲露。也许,他可以问问露姨。
莲露见水印神色有所缓和,趁机说:“阿水,既然来了,就到我们的洞府去坐坐吧,歇一晚再走。”
她见水印方才因为萧逸才有了个笑模样,便抓住萧逸的手,哀求道:“逸儿,你帮露姨劝劝你的师父好不好?”
萧逸心软,见露姨这般小心便有些不忍,再加上他想打听风歌跟师父的事情,所以便答应了:“好!”
莲露见他如此懂事,很欢喜:“好孩子,露姨在这里先谢过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偷眼去看水印的反应,见水印颦起了眉,知道她心结未解,不由得叹了口气。
萧逸转向师父,刚想说话,突然觉得脸上暖暖的,柔和的金光洒在他的脸上,被清光打出来的瘀伤的疼痛一下子消失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微微肿起来的腮帮子已经下去了。
他脸上方才被清光伤到的地方被头发挡住了,也不知道雪衣公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莲露惊喜地喊了一声:“公子。”
萧逸不愿意让露姨难堪,勉为其难地向雪衣公子行了个礼:“多谢公子。”
雪衣公子没有说话,只微微抬了抬手,文静而秀气,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就是那个引魔神害死了风歌的凶手。
不用莲露开口,雪衣公子便主动为萧逸治好了伤,这个行为无疑是对看重萧逸的水印的一种无声的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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