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心寒。还是因为,它是那个人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他的话似乎挑起了莲露的伤心事,她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抑制的悲伤和怀念:“公子……”
“不要可怜我。莲露,记住,永远不要可怜我。”
莲露连忙道:“公子,我怎么会可怜你呢?我……”
“好了,别说了,我犯下的罪孽恐怕是赎不完了,只是还要连累你,陪我一起呆在这无边的囚牢之中。”
莲露欣慰地说:“你我之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我受主人之托,看顾你,这原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张先又是一阵羡慕,心想这雪衣公子艳福不浅,女仙就不说了,美女姐姐对他更是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看他这种华贵的气质,说不定拥有一个后宫也说不定,后宫三千可是很多男人的终极梦想啊。不过,他的身体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啊,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就可以……嘿嘿……
正在走着的雪衣公子突然一顿,很快就继续往前走了,他边走边对旁边的莲露吩咐了几句什么,而莲露连连点头,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张先觉得有些不妙,一次还能说是巧合,两次呢?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莲露快步向他走了过来:“你方才,动了什么恶念吗?”
人们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告诫人们不可作恶,说是人在做天在看,甚至邪念也不能动,因为神明会知道。可是神明是什么样子谁也没见过,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能遏止罪恶呢?所以,该发生的犯罪还是会发生,不可避免。
可是如果这种神明真的存在呢?他连最细微的恶意都能捕捉到,人心的想法都赤/裸/裸地曝露在他的面前,供他呈阅,毫无遮挡呢?
那该有多无地自容!张先冷汗涔涔,沉默不语。
莲露摇了摇头:“不要在我家公子面前动恶念,否则……”
张先连忙求饶:“美女姐姐,奉德不敢了,不敢了。奉德知错,请你家公子恕罪。”
莲露也不屑于跟他这凡人一般见识,故而笑道:“看把你吓的,别怕,我家公子不会怪罪你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仔细地看了看张先的相貌,突然笑了起来:“是你啊,先前一直觉得眼熟,没能想起来,你不就是那个误闯入山里的凡人吗?”
听她的口气,她好像见过自己,可是张先却确认自己从未见过她,所以疑惑地问:“什么?”
“说起来你真要感谢我们家公子。这山里不知道有多少野兽妖怪,你却傻乎乎地在山里睡觉,我家公子怕你有危险,每天夜里都守在你身边,天亮时才离开,不然你以为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张先油然升起了感激之意:“如此,还要多谢公子的庇佑。”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雪衣公子也听到了,简单地提了提缘由:“我们也算有缘。”
萧逸同鬼将军谈完话,走到水印身边,悄声道:“师父,去安都之前我想绕一下道。”
水印为了配合萧逸的身高,特地侧侧耳朵,问:“逸儿想去哪里?”
于是,萧逸郁闷地发现,自己真的比师父低半头,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长芦。”
“那个地方么?”水印沉吟,“也好。不过,逸儿,你有没有想过,每当你插手一件凡人的事情,就不得不跟他们产生牵扯?到后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那些因果都会找上你,不管是悲伤的,还是愉快的,都不太利于你的修行。”
萧逸奇道:“我跟他们以后大概也不会再见了,为什么会跟他们产生牵扯?”
水印笑着摇摇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天道可是很奇妙的。师父只想问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种下的善因,结下了恶果,你还会后悔曾经的行为吗?若是时间重来,你会不想遇到那些让你悲伤的凡人吗?”
萧逸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摇头:“不会。”
“那师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逸儿,你总要体会一下,才能明白一些道理。而你做出什么决定,是你的自由。那件狐衣是件宝贝,你记得收好,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就穿上它。”
萧逸疑惑道:“师父?”
他这声师父拉的长长的,软软的,倒有些小时候的娇憨。
即使没有心,水印也觉得那个部位像是化掉了一般,软的一塌糊涂,不禁温柔地应道:“哎—师父在。”
萧逸很想多享受一会儿师父的温柔,又拖长了声音喊了一声:“师父。”
对于唯一的弟子,水印永远有着足够的耐心:“哎—哎—师父在呢。”不问缘由,不呵斥弟子,只是这样一遍遍地温柔地回应着弟子的呼唤。
萧逸凝视着师父的侧脸。这样的师父让他很想永远陪伴在她的身边,所以,他一点儿也不后悔将剑心寄托在师父身上的决定。
师父,你可能不记得我说过要陪着你了,但是我会一直记得,永远。
莲露诧异地回首,注视着这对默契的师徒温馨的一幕,发自内心地微笑。真好,阿水,原来你也可以有这样温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