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帝假装没看见,他走到御案前,翻出一本奏折,然后转身递给司寇承业,开口说道:「你看看吧,帝陵以西,遭遇了洪水,有影响到帝陵的安稳,且那儿的百姓也在闹腾,开始风传朕之江山有变。
爱卿你也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他们再传得沸沸扬扬,只有赈灾、安抚加抚慰,再巩固帝陵山脚那一片,才能让百姓们由怨变喜、由怒变敬。
何况,帝陵也真的关系到我朝之根基,出不得半点马虎。
朕决定了,此事就交由你儿继明去做。他学识渊博、聪明机敏,心思多、主意多,且长得秀气斯文,不容易惊到本已惶惶如惊弓的灾地百姓。
待他圆满完成归来,朕,定有重赏!重重有赏!!你,明白吗?」
司寇承业看明白了,也听明白了,他却想抗旨不遵。什么重重有赏,都是事后之事,而现在,他半点儿也不想任何儿子离开聚城。
可他敢抗旨吗?不敢。他敢不接吗?更不敢。而且,慧帝真的要动手的话,在哪儿也逃不过。他只能猜测,慧帝这是被自己打动了,想借着这个赈灾的机会,弥补他们司寇家。
否则,这种又能拿、又能吃的好事儿,怎么会轮得到年轻的司寇继明?
通常,去地方上赈灾,那就是个美差。既捞功绩,又有油水,谁都是争着抢着要去的。
因为从上到下,但凡经手的官员们,那腰包都能鼓胀一大圈儿。去了地方,还能天天被人好吃好喝地供着,对付那些灾民们也都有老一套的办法,并不需要多费心神。
慧帝把这等美差安排给司寇继明,明显就是安抚之意。
思及此,司寇继明再次双膝跪地,口呼「谢陛下隆恩,谢陛下信重!」
慧帝满意地笑了,等他呼完之后,才唤了他起来,引着他去到了楹榻前,坐下,聊起了家常,最后,甚至还留下他,一块儿用了午膳。
直到慧帝要歇晌了,才放司寇承业离宫。
司寇承业来的时候,哭哭啼啼地诉委屈和冤枉,走的时候,是哭哭啼啼地感恩和戴德。
慧帝送他到殿门前,看着他抹着眼泪下了台阶离去,脸上的表情,才渐渐地变了。
转身回到御书房,便召见了欧阳文铎。
「文铎,你出的法子失败了。司寇继明发现了书中的猫腻,一个字没写就请假回家了。」
慧帝沉着一张脸,看着欧阳文铎说道,并将司寇承业来哭闹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如何对付司寇家的人,是他俩共同商议的。而先从司寇继明那儿下手、怎么下手,就是欧阳文铎想出的办法。
然而,聪敏的司寇继明并没有上勾,还直截了当地拍拍屁股走人了。这就好像一巴掌打在了慧帝的脸上。而司寇承业闹宫以退为进,更是令他心里的怒火不断升腾。
「文铎,朕是不是老了?这下面的人,个个儿地都不再把朕放在眼里了?如今,就连司寇承业那种莽夫,都敢在朕的眼皮子跟前耍花样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陛下息怒,是老臣无能。」
欧阳文铎眼瞅着老皇帝发怒,急忙跪地请罪。
「息怒?息什么怒?你们一个个儿地,只会让朕息怒,想让朕息怒,你就赶紧想出点办法出来啊?光空口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还无能,朕就是看你无能!你这个相爷之位,是不是不想要了?啊?」
慧帝一听到这种请罪的话,气就更不打一处来。现在他要的是办法,不是什么无能这类狗屁的话。
「陛下,您不是给出办法来了吗?」
欧阳文铎对于老皇帝的咆哮不以为意,一张白胖的老脸上,笑眯眯的表情再起,开口提醒道。
慧帝瞅着那张胖脸,一双垂暮的、已经变成三角的老眼沉了下来。他慢吞吞地说道:「你对朕的心思很了解嘛,朕看你不是无能,而是把精力都花在朕的身上了吧?」
「那哪能啊陛下,您可不能冤枉老臣啊,」欧阳文铎一听这话,赶紧叩头喊冤,而后再道:「老臣自打听说司寇继明愤然离职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在等着陛下的召见。
那时,老臣的心里,就打定了主意,只要陛下您一句话,老臣就敢设伏埋杀他们司寇家的任何一人。只是没想到,陛下您竟然如此高明,直接就给了老臣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老臣跟随您多年,您如何的英明神武,老臣自然熟知啊陛下。」
慧帝闻言,一双三角眼眨动,盯着那张胖脸沉默了几息后,摆摆手道:「下去吧,这事,再要出了什么闪失,你也不用再来见朕了。」
「老臣遵旨!」
欧阳文铎再叩一头,爬起身后退下。
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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