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他的主意,我只是再想不到,害了我父亲,毁了我杏林堂数百年基业的人,却也是他,那个人,心肠怎么就能这么狠毒呢?”
欲言声音梗咽,双眼通红,带着无尽的痛恨怨憎。
“他不这样做,死伤更大,皇子谋逆,母妃是非死不可的,他们不忍让明妃受累,对了,那个明妃,也曾救过你一次呀。”卿依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什么?”欲言抬起红通通的双眼,诧异的望着卿依。
“她就是大慈悲寺里的明月法师。”卿依一字一句的道。
“啊。”欲言低呼了一声。
“她那日其实并没有看到你从她身后经过,她生平从不说一句谎话,出家后更是严守戒律,她为了你,第一次破戒。”
“为什么,为什么。。。。。。”欲言低低喃道。
“因为她知道你是董成谨的女儿。”卿依说罢,微微了叹了一口气。
欲言木立在原地,心里却是明白了许多事情。
怪不得太后对她那般尊敬,怪不得那****一句话,所有人便没有了言语,就连永安王都不敢再说什么,也怪不得她会救自己。
原来那个明月法师就是二皇子跟六王爷的母妃,就连当今皇上跟陈烟寒也十分敬重的人,先帝的明妃。
“只是,只是——”欲言痛苦的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难听。
只是因为不忍心连累明妃,就要她父亲受那样的冤屈么。
:“不单单因为明妃,太子一事已经牵连太多,”耳边听得卿依又缓缓说道:“二皇子再事发,朝中大臣只怕半数都难逃牢狱之灾,更有无数无辜家眷——”
说到这里,卿依没有了话语。
彼此心里都明了,欲言何尝就不是无辜家眷了。
只需要牺牲极少的几个御医跟道士,就保住了二皇子的名声,保全了无数人的性命,稳定了朝政,这在那时已经是最完美的办法了。
舍卒保帅,舍小保大,这向来帝王将相之策。
只是,如果你恰好就是那颗卒子,就是那极少数人之一呢。
好比欲言的父亲,一代名医董成谨。
欲言的身子缓缓的又跪了下来。
窗外有风吹过,拂得树叶沙沙作响。
卿依心疼的朝欲言伸出手去,嘴里轻声道:“如果你要翻了这个案子,朝野大乱不说,首当其冲的第一个就是陈烟寒,你真的忍心让他去死么,他后来对你有多好,你真的感觉不到么?”
欲言依旧麻木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牙齿将嘴唇咬出了丝丝血渍。
过了许久,终听得她用微弱又冰凉的声音回应道:“我父亲怎么办,那我父亲怎么办?”
卿依沉默了片刻,亦弯下身子,在欲言耳边轻声道:“再说了,这个案子你怎么翻得了?陈烟寒的行事作风你是知道的,二皇子活着的所有证据都早被他毁得一干二净,即便今天老二这样一闹,他也不会让人相信二皇子还活着的。”
董欲言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一双眼睛里的瞳仁不停的在收缩。
是啊,就算她不顾所有的一切想替她父亲申冤,她又如何能做得到。
她手指攥在了一起,依稀可以听到关节摩擦的声音。
“阿爸,阿爸。”她喃喃两声。
然后大殿里就再次归于寂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