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两侧,高耸入云的宽厚而又陡峭的石壁隔相遥望。
走在大峡谷谷底,陈家鑫心中不免感叹,即便如乌托那样极尽工匠心血的坚城,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火把所带来的光亮,沿着右手边的山壁蔓延向上,愈趋微弱,最后终于被悬在头顶的黑色巨口吞噬殆尽。
漆黑的夜空,见不到一丝的月光,甚至连一颗星星也没有。
“是阴天的关系?还是说……”
那种东西一开始就不存在?
内心里隐隐升起的假设,完全无法否定其可能性,毕竟此处是完全陌生的世界。
以往的月球,距自己有数万公里之遥,而与漫天繁星间的距离更是无法用常识单位去计量。而现在,仅仅是无法窥见习以为常的事物,所带来的不安和动摇,却是难以估量的。
毕竟对于夜晚的恐惧,是铭刻在人类的遗传因子里的。
从小在城市中成长起来的陈家鑫,头一次体会到走夜路是多么消耗体力与精神。
紧握在右手的火把,是唯一与“黑暗”二字绝缘的存在,每每贯穿山谷的阵风掠过,它就会迎和着摇曳着噼啪作响着,一到此时陈家鑫总会感觉自己的心脏伴随火把顶端那不确定的火苗一齐无序的跳动。
也因为如此,每次劲风短暂停歇的时间里,后背背负的包裹中大量的水袋与食物所带来的疲惫感总是成数倍的袭来。
但是,无法休息。
正午的炎热记忆犹新,要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负重前行,还不等走到峡谷口,生理上会先垮掉吧。
所以相较之下,还是选择在夜间赶路,尽管心理上必须承受更大的压力。
左手一直有意无意的按在别在腰间匕首的刀柄,努力集中精神在右侧的山壁之上,如果不是这蜿蜒的峭壁,自己一定会迷失在这片陌生的黑暗之中。
不过,更主要的,果然还是与直到火光无法投射到的依旧藏匿于黑暗中的另一侧山壁之间的那段距离。
不愿去触及。
本能的想要逃离。
即便只是沿着山壁,火光范围内脚下的黄沙,依然被染成五颜六色。
主色调是鲜血的腥红,点缀着与胆汁无异的墨绿色,偶尔还有同海水一般湛蓝色的不明液体插入其中,此外的,是乌黑腐败的脏器,紫色发出刺鼻气味的浓汁,乳色的依然冒着小泡的白浆……
一路上映入眼中,被各种液体所覆盖着的,是各种残破的肢体。
只剩下半身板甲的重甲兵,被拦腰截断,创口处的脏器搅成一团,双腿明显是被外力盘成了麻花般,让人不愿去细想他临死前经历了什么。
相比自己身高两倍有余的一只断翼,孤零零的靠在山壁上,原本纯白的羽毛,被乌红的液体浸染的发黑,无法想象它的主人是怎样的存在。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