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孩子啊,太公走了那么久你有没有想我啊?”
“有。”
“恩,太公一直在这条河边上等你过来找我你知道吗。”
父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脑袋还看着水上漂浮着地鱼竿。
“太公老了,这条河太公走不过去,你扶着太公走过去好不好。”
矮小的父亲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搀着太公走到了小河上的桥:
“太公,您慢点,别跌着了,要是您有啥事我爹又得打我了。”
太爷笑了笑:
“孩子,就扶太公到这吧,剩下的路让太公自己走吧。你自己剩下的路,也得靠自己走了。”
“太公……”
……
父亲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第一眼看见的是在床边焦急等待的母亲和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阿勒:
“我这是怎么了。”
母亲摸了摸父亲的额头:
“你被大爷爷打了以后,就发羊癫疯了,阿勒掐了你人中以后就昏睡过去了,你现在就睡在县城的医院。”
父亲好像特别敏感“羊癫疯”这个词:
“什么羊癫疯,我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父亲拔下了插在手上血管的针管,站起身就要走。母亲赶紧抓着了父亲:
“诶,民丰,你别激动,医生说不一定呢,可能只是受刺激以后的过激反应,再说你身上还有伤呢,你这样再把伤口给弄破了。”
戴眼镜的医生走进了急诊室刚要开口,就被父亲给堵住了:
“怎么又是你这个医生,上次我送我妈来你就说个没完。我跟你讲啊,你要是再跟我啰嗦我就打死你。”
医生提了提眼镜:
“诶,我说你们两个兄弟怎么都一个样子。我没打算跟你啰嗦,我来是告诉你,你应该可以走了,要是想证明自己没有得羊癫疯就上大医院检查去。”
说完话医生就一脸不爽的走了。
“嘿,我说你个……”
“好了,民丰,医生说的对,咱们确实应该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你自己的病你自己也要清楚吧,再说了,就当让我放心一下不成吗?”
父亲站起身穿上了母亲带到医院来的衣裳:
“行,去就去,谁怕谁,反正我没病。”
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是刻意地冲着门外,想说给医生听的。
阿勒给父亲找到了坐车去省城的地方就回去了,母亲和父亲一起坐上了去省城的车。
去省城的路有点远,路上都是各种的花花草草,那个时候的家乡不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相反的风景确实是很迷人。
“民丰,你昏睡过去以后还有知觉吗?”
父亲睁开了闭上的眼睛,一脸正经的看着母亲:
“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母亲见父亲好像不愿意向自己透露的样子,就不打算再继续自讨没趣了。
父亲看着窗外的树木,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太公,在自己四岁那边,自己的太公就去世了,还记得那个跟自己一起玩捉迷藏的他,那个从河里救出自己的老头子。
睡着以后,到省城的时间仿佛缩短了一半,经过路人的指点,父亲和母亲很快就找到了省城的医院。
在医院挂号看病的人很多,父亲是来过这家医院的,挂完号以后就朝着脑壳去了。
这家医生是那个是家乡唯一一个引进脑CT的医院,父亲和母亲掏光了身上带的所有钱才勉强凑够了一次检查的费用。
父亲很快就被推进了放射科里,母亲坐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
人现在虽然是醒了,但是这有没有毛病还不清楚呢,这要是没毛病倒好,要是真的得了这不可描述的病,这一家子以后又少了个顶梁柱。
父亲进去没多久就出来,让他们在门外等一会儿来拿报告。
希望父亲平安无事,否则这个家该怎么过下去啊。
母亲坐在一边看着正低头想事情的父亲,这是自己的男人,就算他错手毁掉了五十万块钱,也是自己的男人,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在他有事情的时候还是会抛弃对他的怨恨,一无所顾地为他做所有事情。
检查报告出来了。
“069号,徐民丰,过来拿你的报告。”
检查结果:颅内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消息算是让这两个人高兴坏了,看来父亲应该是过激反应而不是真的得了那种连名字都不好听的毛病。
……
在医院的一脚,一个戴着园墨镜的盲人微笑着看着两个对着报告傻乐的人。